公交车一直开到学校。我用剩下的几分钱给艾普丽尔打了个电话,但她没接。能猜出来这会儿她的心肯定被某人勾走了。
我裹紧外套,然后用穿高跟鞋能走出来的最快速度往家赶,就好像是派对上那个满嘴脏话的家伙正跟踪我。我溜进家门打算偷偷钻到卧室里,装作之前我一直躺在床上睡觉。但是,妈妈一定听到了门关上发出的吱扭声。我还没来得及从楼梯上消失,她就把我叫到了厨房。
“你去哪儿了?”她的声音有些恼火。我看着她把大面包团一点点切成块,为感恩节晚餐准备干面包片。“本来想让你葬礼后帮忙布置宴会。”很显然,我回家还没晚到她对我的安全担心的程度,但是她也认为这是“失踪”,要好好责备我一顿了。
“我知道。”我小声说,“对不起。”
“你先不见了,紧接着裘德也不见了。”她拿起另一块面包,用指头撕开,“家里一半人从丧宴上消失,知道有多奇怪吗?你们出去跟朋友们瞎疯,你爸爸摆椅子忙得都闪了腰!”
“对不起,我会补偿我的错误。”我转身准备离开。
“那正好,机会来了。明天感恩节我们要接待至少二十个人。你来做派吧,然后把地板拖一下。我给你哥哥也分配了一堆任务。”
有那么一会儿,我在想,要不要破罐破摔干脆把化学试卷拿出来让妈妈签字,反正我现在已经惹上了麻烦,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妈妈的强迫症一旦恶化,估计我会被分配更多的任务。“好。”我说,“很公平。”
“记得5点45过来帮忙。”妈妈看我走上楼梯,大声地说。
说实在的,我真该诅咒自己怎么那么匆忙地就作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