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那还是我刚认识童的时候,他就告诉我将会在某一部小说中写到自己的故乡。我并不怀疑这种能力,我怀疑的是叙事的诚意。因为在我看来,我和他浑然不觉同时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城,除了亲情和一些童年往事之外,实在没有太多可记述的地方。
而他“得寸进尺”,继续说道,他不仅会写那里,而且一直以来都希望将来能离开长沙、离开北京,离开喧嚣和纷扰,回到那座南岭小城中的一所此刻默默无闻的大学里去教书。
他说,他喜欢那里胜过任何地方,喜欢教书胜过任何工作。
他郑重其事,眼神里闪动的是无法拒绝的真诚。我们当面赞许,但背地里却是永无休止的怀疑。我们的“小人心态”值得谅解,这就像一滴水,翻山越岭,奋斗不息,最后终于振臂一呼,汇入了大海,得尝所愿。然而此时,即使它要想回到它最初的起点--那生养它的母体,那无时不刻依恋的故乡--已经不是自己能把握的了,甚至他已经无法保留最初的那点点可贵的真诚。
直到此刻,这本叫《离·爱》的新书摆在面前,我才愿意去相信每个人内心都有一块不被世俗所入侵、不为尘土所纷扰的地方。这也许就是别人一直所说的“净土”吧。在童这里,他维护了一直以来的梦想,维护了一直以来对家乡的热爱和对真情的拥有。一个在电视圈和明星圈里行走、奔忙的人,一个引人注目的青年作家,能够如此,不禁让人唏嘘。
现在时间已经悄然沉淀,上海的夜晚总会有静谧的一角。坐在地上,扭亮台灯,随我一起来翻书吧。
《离·爱》讲述的就是发生在湘南大学的故事。那里有一群只会在童话或者偶像剧里出没的少年,英俊、生性不羁的男孩,美丽、为爱不顾一切的女孩,显赫或者支离破碎的家世,坚硬、花花绿绿的面孔,更有离奇、曲折的爱情成为他们生活中的点缀。医学部的康纵,文学部的莫小鱼,艺术部的祐祐,偶像与偶像之间碰撞所产生的光芒,很容易让人晕眩……更有生与死、爱与恨、牺牲与索取、真诚与阴谋横亘在他们中间。这一切成就了一部观赏性很强、甚至让你想入非非的小说,同时也成就了一位难得真诚的作家:刘童。
在这部小说里,我们除了读到了童对湘南的描述之外,似乎还有更多的深刻的、新奇的、真挚的东西可以挖掘,比如童在中学和大学时代的不羁生活,童对生活的想像与期待,童在去北京前的若干生活的细枝末节……这些都一一在小说里展示,有时若隐若现,有时索性就展露无遗,带着一些青春的勇气。
我相信,我是了解童的。康纵和祐祐,似曾相识,但我一时无法将他们和生活中的朋友一一对应,而莫小鱼则让我确信,他就是童本人。或者至少莫小鱼代替了童本人在小说中去生活,去爱,去恨,去守候。在我喝下一杯果汁之后,我甚至想到了童曾经为莫小鱼的命运而痛哭流涕。小说的尾声处,莫小鱼一直等着布丁的出现,从早到晚,一直等,一直等……他终于难过的低下了头。这让我不禁想起了现实生活中的童。在我所熟知的童的故事里,这个叫莫小鱼的男孩有太多的外表、内在、经历和童一一遥相呼应了。
很久以前,那还是我在青岛、童在长沙的时候,我们在凌晨3点放下考研的书本,准备休息一会,刚接通电话,电话的那头就出现了响动。门被推开了,女孩已经为他做好了夜宵,是农家小炒肉和一条鱼。当时我在电话的这头,口水直流。可是后来,女孩消失了。关于她的故事有好几个版本,我无意去向童求证。我只能从童用美丽的文字所构建的凄美故事里,去追寻他那不愿为人所道的往事。但是,我祈祷每一个用心爱的人,都能拥有童话里的生活和爱人,让金钱都颠破不了,让苦难都分离不了。
小说里主人公们的生活随着最后一个句点而结束了,而我们还需要快快乐乐、踏踏实实地生活下去。离开了,我们要记得回来。记得自己的故乡,记得那些你爱过或者爱过你的人们。
“如果某一个人他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要去怪他。谁都没有资格责怪另一个人,他们都是为了爱,为了这世界的唯一的爱。”
有人相信这样的话吗?我相信,因为我读过《离·爱》,并且在里面读到了沉重、的火热的“真诚”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