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郎赫远轻易压住了全场喧闹,极绅士地拍拍娃娃的粉嫩小脸蛋:“醒醒,醒醒。”
娃娃偷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他一下,似笑非笑的郎赫远下巴一抬:“下台,你睡这里下个节目怎么演?”
娃娃咽了咽口水,再偷瞄了一眼台下,所有的华昊员工都已正襟危坐,就像看的是革命教育电影一样,表情肃穆,眼底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很是诡异。
她声若蚊呐:“郎总,那,你不亲我了?”
郎赫远已经习惯她的反应速度,和时不时爆出惊人之语,所以在她说这话的时候,麦克风已经背到身后,也就是说,此时这句话只有他和她能听得到。
“你很渴望?”郎赫远唇边突现笑意,眼底的颜色骤然加深,目光也变得奇怪起来。
“这个,当然,不。”娃娃瞅了瞅舞台的出口,暗自计算自己在五秒内跑过去的可能。太可怕了,郎总的眼神好奇怪,感觉有点像狼外婆……
音乐适时响起,郎赫远的视线瞬间收回,再回头时,已经是往日淡漠疏离的表情,沉声说:“如果你希望和我联唱下首,我不介意。”
娃娃赶紧摇头,而后在郎赫远绅士般的护拥下缓缓走下舞台,直到他们的身影全部消失,舞台下才敢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太,太有范儿了……
如果有星探来开发郎总的话一定包赚不赔,当然,这位星探一定要抗打击力度强,还要忍受他时不时的怪异举动,例如眼下:
娃娃刚走下舞台,郎赫远的手臂立即像是被电了一样,离开她的腰部,手中紧紧攥着的裙摆也立即放下,全特助默然站上来,郎赫远脱下西服低头为娃娃围在腰上,娃娃太瘦小,西服围了一圈围不住,郎赫远只能用袖子打了一个活结,而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娃娃不能理解他的动作,更不能理解的是大老板为什么要给她的裙子加上西服围裙,虽然该西服大面积朝后,依然不改变它沦为围裙的悲惨命运。
全特助拿来她的衣服,娃娃换下礼服和郎赫远的西装递给她,全特助拿着西装看看善意地提醒她:“这个还是杨小姐自己还给郎总吧。”
拜托,她还欠大老板七千八百五十块,如果再加上西装的熨烫费,她就要破产了,本来指望让全特助通过总办来报销的,看来也没指望了……
娃娃瘪着嘴把西装收到怀里,颇有自知之明地没去参加前台抽奖,节目奖金肯定是拿不到了,扑倒在地这种垃圾节目如果都能拿到奖,会天怒人怨、天打雷劈的。大老板让她不登台就能得到十万块,多么好的交换条件啊,可她现在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钱也飞了,节目也砸了。人已经这么倒大霉了还能摸奖摸到液晶电视吗?所以那个也别指望了。
于是娃娃老老实实地把公交卡掏出来,准备趁十点末车之前争取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
酒店里温度宜人,出门时才觉得寒风凛冽,几乎被风吹起来的娃娃更觉得自己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明明里面有很多的奖品在眼前晃,却没有一个能属于自己;明明背后就是灯火通明的大酒店,她却只能蹲在特8车站前捡个树枝蹲在地上胡乱画着。
如果那笔奖金她能拿到就好了,她有急用的……
手机在怀里突然震动,她像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手机上闪烁的号码并不熟悉,她胆战心惊地接通,小声问了一句:“喂……”
“你绑架我的西装去哪里了?”郎赫远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很不悦。
娃娃一看自己胳膊上搭着的西服,顿时万分地窘,她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其实,我是想拿去让我妈给郎总熨烫一下。
“赎金多少?”郎赫远问。
“呃?”娃娃被郎赫远接下来的话弄糊涂了,她似乎不是要做绑架董事长西服这么高难度的犯罪活动。
“今晚你替我省了一笔十万块,当西服的赎金如何?”郎赫远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闷,似乎用手在遮掩自己的声音。
娃娃听到这里忽然有种想要晕倒的冲动,拜托,大老板,难怪现在犯罪率这么高,都是你们这群资本家纵容的结果,一件西服而已,居然也不讨价还价就给十万块赎金?你说,他们不绑架你的绑架谁的去?
早知道大老板这么上道,她以后还要绑架他的咖啡杯,绑架他的金笔,绑架他的文件,未来发财致富奔小康就靠大老板了。娃娃双眼突然迸发出一串串金闪闪的元宝,并在头顶绕起圈来。
“还有,我手里有今晚的一等奖,抽奖的时候,我帮你抓了一台液晶电视……”
“……”
“总办提前评选出今晚最佳节目,你还获得了一等奖,两万奖金怎么给你?”
“……”
“喂,怎么不说话?”郎赫远不悦地问。
娃娃张了张嘴开嘴,找回自己的声音:“太刺激了,有点暂时不能适应,不过郎总放心,这点钱我还是能承受住的,不至于晕过去……”
“哦,我把东西给你带过去,不过保管费是……”
“呃?”
“陪我吃新年饭。”郎赫远不容拒绝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彻底打败了娃娃的从容镇定,她不得不再次由衷地发出声音:“那个,郎总,太刺激了,我,我先晕十分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