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爱上不该爱的人 01

你住在爱情的哪一楼 作者:(美)伊雅娜·范赞特


罗伯特是有妇之夫,琼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早已跟她说过。琼漂亮迷人,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个很有前途的律师,一位著名政治家的女儿。尽管如此,她似乎找不到能够寄托终身的爱情。她遇见罗伯特时,正值芳心空虚寂寞,很需要有人做伴。比她大九岁的罗伯特,使她能偶尔享受浪漫的晚餐、快乐的陪伴,还有性爱。与孤独无伴的生活相比,他是已婚男人的事实似乎变得无足轻重。此外,她总是非常忙碌,这种临时的两性关系意味着她不必做出承诺,还有继续追求和探索其他情感关系的可能性。而另一个好处是,她可以让父亲不必担心她会变成老处女;她的父亲向来对罗伯特评价很高,这让她感觉更加良好。

琼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没有做任何错事——已经结婚的不是她!这叫做拒绝面对现实,可是琼并不了解这一点。这可能是因为她以前就跟已婚男子交往过,结果还算圆满——从来没有被逮到。她想找个体面的男人一起消磨时光,直到意中人的到来。但琼还不知道,如果你跟错误的事物纠缠不清,好的东西就进入不了你的生命。另一个现实是,她正处于情绪低落期,想找些事情做—— 一些有趣的事或是一些令人兴奋刺激的事。但在情感关系中寻求刺激,只会自讨苦吃。

当爱不存在时,每个人都是输家

琼不确定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第二年,不,是在第四年过到一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对罗伯特日思夜想。他们各方面都如此相配,实在是奇妙!他喜欢吃海鲜,她也喜欢吃海鲜;他喜爱歌剧,她也喜爱歌剧;更妙的是他们都是律师,能够分享日常工作经历;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关心对象:琼的父亲。罗伯特是琼的父亲的法律顾问,是他的私人律师。虽然,琼拼命想要打消这种念头,可是她忍不住会幻想与罗伯特共度此生将会是多么快乐。他是那么大方!最为出色的是,他非常谨慎,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免得被妻子发现。琼欣赏他身上的一切,因为他非常负责、体贴。

罗伯特跟琼交往过的其他已婚男子不同。那些人吃过几顿她烧的菜,跟她维持了几个月的性关系后就无法自拔了。当他们想抛弃妻子跟她结婚时,她就会温柔地把他们推出大门,同时提醒他们,当初他们就讲定只是玩玩而已。这次轮到琼上钩了。她意识到,自己已全身心爱上罗伯特,却不知道他是否也爱她。她不敢问他,他也从来不提。她知道他非常敬爱他的太太。他们是社区的模范夫妻,认得罗伯特的人都认得他的太太。没有人知道罗伯特与琼的私情,虽然他们已经交往了四年。琼的爸爸有一点担心,因为琼不再带小伙子们回家,可是她总是提醒他,午餐约会跟晚餐约会一样有意思。

琼只能让自己的思绪迷乱在关于她和罗伯特的幻境之中,因为她不能跟任何人谈论他。她不能冒使家人蒙羞的风险,特别是她的父亲正打算再次参加公职竞选。此外,罗伯特已经表明,无论如何他绝不会离开妻子,她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孩子的母亲。琼很想问他,这样一来她算什么?可是她通常都会打消这个念头,保持沉默。在他们交往的这些年里,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连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有说过。在平静地过了将近四年后,她也不打算现在才开始争吵。但是,她确实希望能够找个人谈谈她的困境。她曾试图与朋友们讨论,可是她只要一说对方“还在跟别人交往”,每个人都众口一词:把他甩掉!特别是她的爸爸。爸爸说,她将会自取其辱,制造丑闻,最好要多注意自己的行为。

在他们交往的第八年的第八个月,琼和罗伯特被迫应付意外出现的生活现实——琼怀孕了。她从来没有怀过孕,可是现在却中奖了。琼年近四十岁,从生理的角度来说,这是个意义重大的阶段。事实上,她曾暗地里祈祷能够怀孕,而且有一两次故意不服用避孕药,以达到目的。除了祈求上天赐给她一个孩子之外,她还曾祈祷要一个丈夫。最后,琼向一个朋友透露,她已经怀孕四个月,孩子的父亲是个已婚男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一起把整个混乱局面思考了一遍,结果只意识到琼得到了她所祈求的所有东西。“你想要个孩子,就得到了孩子。你想要个丈夫,你也会得到他的。”朋友这样说。琼反驳道:“我一点也没想要个丈夫。过去八年里,我一直跟罗伯特在一起。”她的朋友平静地解释:“你并非特殊的人。你还没有搞清楚,你想要你自己的丈夫。你得到的是你想要和期望的—— 一个丈夫和一个孩子。”

麻烦有大麻烦,也有小麻烦。你猜琼惹上的是哪种麻烦?一个小镇的单身女性究竟应该把孩子生下来,让父亲蒙羞,把自己的事业搞砸,一生跟定这个已婚男子呢?还是应该偷偷摸摸地溜到某个大城市去堕胎,让灵魂染上永远的污点?琼和朋友努力思索这些问题。

如果我们心中隐藏着别的用心、不明确的动机、达不到的幻想、不诚实和虚假不实的责任感,当我们把它们拿来作为情感关系的基础时,这种关系绝对没有爱的成分。形成这种关系的成分其外表可能看起来很像爱,感觉也很像爱,可无论是从形状、形式或者方式上看,它都不是爱,哪怕它与爱的本质紧密相连。你不能做一些毫无道理的事,却称之为爱。当爱存在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赢家,反之,则没有人能赢。如果你愿意接连不断地说谎,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把己所不欲者施之于人,你就不是在追求爱,是在表现自己精神和情感的垃圾!之所以说它们是垃圾,是因为你很清楚那些是你不想要、对你不再有用、把你的环境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与垃圾有关的另一件事是:有时你会把不想丢掉的东西丢进垃圾堆里。一旦发现不对劲,你会惊慌地满屋子乱跑,想把这个东西找回来。突然你想起来了:“我一定是把它扔进了垃圾堆!”你必须慢慢地、有条不紊地在那些废旧无用的东西中,在那些发出恶臭的垃圾堆里上下翻寻,寻找你要的东西。当你找到它时,它已沾满垃圾。你必须小心地把它清理干净,希望它还有用处。

罗伯特吓得目瞪口呆。他表现出支持的态度,可是他也非常害怕。他最初的本能反应是一走了之。但他没有这样做,反而问琼她打算怎么办,她老实承认,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她并不希望让父亲失望。她尤其想要罗伯特的孩子,可是她不想给他惹来任何麻烦。罗伯特告诉她,她必须自己作决定,不论她打算怎么做,他都会承担该负的责任。三个星期后,琼还是拿不定主意。作为一个正直体面的人,罗伯特向琼的父亲坦白了一切。好,我们得说实话,他并不真的那么正直体面!他吓坏了!他说出来,是因为他不希望琼那有权有势的父亲从别的渠道——即从琼那里发现此事。他只想自保!琼的父亲当然很不高兴,可是他也表现得很支持他的样子。他建议罗伯特,立刻向妻子说明一切,因为当女人从别人那里听到这种事情时的反应会很激烈。他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多年前,在琼出生之后,他也有过这种经历。罗伯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当场解雇。相反,这位绅士却把他当成是惹了麻烦需要帮助的儿子、朋友或大学同窗一样跟他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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