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华夏演义 作者:熊诚


盘古开天,女娲造凡。

上下千年,谁主坤乾?

三皇五帝,华夏起源。

大禹成汤,王位家传。

文王求贤,武王伐难。

五霸七雄,战火连连。

秦王出世,问鼎中原。

陈胜一反,地分楚汉。

三国两晋,江北江南。

隋唐一统,两宋偏安。

元明纷乱,后金入关。

康乾盛极,子孙惨淡。

列强来扰,国体将变。

天下大势,弹指之间……

天边一道霹雳闪下,天色阴沉。荒原一片苍凉,呼啸的风卷起大片大片的黄土,茫茫大地弥漫着浓重的肃杀之气。强风渐渐平息,沙尘散去,两只庞大的军队出现在眼前,黄帝威风凛凛地站在轩辕族阵前,几个勇敢善战的部下站在黄帝身后:足智多谋的军师风后、英勇善战的武将力牧、精干睿智的文臣仓颉,强壮威武的护卫应龙。他们正用冷峻的目光逼视着九黎族军队。

九黎族部落首领蚩尤披头散发,头上戴着牛角般的头盔,凶神恶煞般地站在队伍最前面。他的部下貔貅和金虎也站在他身后。这貔貅是蚩尤的坐骑,龙头蛇尾,形似狮子,毛色灰白,异常凶猛。他与应龙一样,来自遥远的山海界,具有异常强悍的战斗力。

此刻,黄帝对力牧点了点头。力牧立刻带领将士们呐喊起来,干戈相击声震天动地。蚩尤将手中的蚩尤斧高高举起,示意部下准备进攻。蚩尤的部下看见蚩尤斧高举,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吼声震天。

黄帝大吼:“杀!”

蚩尤也一挥斧头:“杀!”双方兵将杀出,展开了惨烈的激战。乱军之中,黄帝和蚩尤在原地未动,互相看着对方。一名蚩尤部落的将领向黄帝杀了过来。黄帝双目突然一睁,怒喝了一声。那将领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吐血而亡。蚩尤的眼睛也变得血红而兴奋,“黄帝,拿命来!”顿时,貔貅化做了坐骑,蚩尤跨上貔貅,举起战斧冲向了黄帝。黄帝阵前,应龙化身为龙骑,飞到黄帝身边。黄帝骑上应龙,挥剑迎向蚩尤。两人刚一交手,轩辕剑与蚩尤斧碰撞到一起,无边的杀气便蔓延开来,逼得两方士兵们纷纷退回本方阵营。战场上顿时留出一块空地供黄帝与蚩尤争斗。

黄帝强悍,蚩尤骁勇,两人一时间难分高下。风后、力牧、仓颉紧张地关注着战局。黄帝和蚩尤又交战许久,分立于各自的阵前,停了一下,仿佛在积蓄所有的力量。

一个士卒飞快地跑到风后、力牧、仓颉身边,说了些什么。三人大惊。蚩尤军队的将领金虎也收到了士卒传来的消息,大惊。黄帝和蚩尤对视了许久,终于又向对方冲去。

两方阵营里突然分别冲出一个人影。黄帝和蚩尤兵器相撞,凝聚了两人所有的力量,气势惊天动地。突然冲出的两人被震倒在地。黄帝和蚩尤定睛一看,分别是自己的部下力牧和金虎。力牧和金虎分别吐了口鲜血,都被刚才惊天动地的一击震伤。黄帝赶紧收手:“力牧,你为何上前?”力牧勉强起身:“启禀首领,部落中发生大片瘟疫,我族人危在旦夕!”黄帝惊道:“什么?”金虎也爬起来向蚩尤报告,“头领,我部落中人也大多被瘟疫所害!”蚩尤也眉头一皱,看了看黄帝:“黄帝,你有何打算?”黄帝无奈地长叹一声:“天意……蚩尤,我但求和你痛快一战,竟不能为。眼下情形有变,你我且各自退兵,如何?”“好,你我来日再战。”

两路大军各自退去。

黄帝回到部落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族人们纷纷病倒,有些已经死去,部落里到处是呻吟声和痛哭声,瘟疫在啃噬着族人们的生命。黄帝带着部下在部落里到处查看,既焦急又心痛。

远处,神农正仔细地为周围的病人看病、喂药,他的坐骑麒麟跟在后面,背上驮着许多草药。黄帝望着神农的背影,觉得十分眼熟,走上前去。麒麟看到黄帝走了过来,对着黄帝咆哮起来。神农也觉察到了身后的黄帝,并没有回头,继续照看病人。

眼前这人举手投足都这样熟悉,黄帝越靠近眉头就皱得越紧,他的眼中也升起了深深的敌意。终于,黄帝停下了脚步,冷冷地问:“你怎么来了?”神农转过身来,淡然一笑:“你在问哪个我?世上已无炎帝,只有尝遍百草救治世人的神农。”“好一个尝遍百草救治世人的神农!你能救我族人?”黄帝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神农答:“不能。”黄帝神情又是一紧。

“我现在的能力只能救活那些病情尚轻的病人,病情严重的,我也无能为力。况且,这么多年来,我费尽心血,也不能有效地祛除瘟疫。”神农的眼中充满了忧虑。黄帝对神农的话半信半疑:“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败于我手?”

“现在只有无法救活病人才是我的失败。我已经把草药的用法告诉了你的族人……”神农抬起头,看见了黄帝不信任的目光。

“怎么,你害怕是毒药?”

黄帝沉默不语。

“我正好在你部落附近,就先到你这里看看,现在该去蚩尤那里了。”说完,神农转身要走。

“等等!”

神农停下脚步。

“她怎么样?”黄帝明显放轻了声音,语气中明显夹杂着些许谨慎。神农淡淡地答道:“她很好。”

“就这么简单?”

神农点点头。

神农的傲慢点燃了黄帝的怒火:“你以为今天能活着离开这儿吗?”

神农笑了笑,摇摇头,大步离开了。

黄帝紧握了拳头。

神农走后,黄帝长时间陷入深思。直到仓颉面露欢喜地跑过来,他才抚平了自己的复杂情绪,问:“什么事?”

“首领,炎帝送来的药……”

“他不叫炎帝了,叫神农。”

“是,神农的药还真管用,大家的病情缓解了不少啊!”

黄帝点点头,叹道:“当年是我在阪泉打败了他,可他现在却以德报怨,救助我的族人,让我好生羞愧啊!”

应龙怒道:“首领有什么好羞愧的,是他对不起首领!当年首领将他俘虏,网开一面没有杀他,他却把首领心爱的……”风后示意应龙不要再说了,应龙只得把话停住,喃喃道:“管他叫炎帝还是叫神农,反正要是再让我应龙遇见了他,定要把他碎尸万段!”黄帝厉声道:“这是我和他的个人恩怨,和两个部落没有关系,你们都不许插手。”

应龙、风后、力牧、仓颉齐声道:“是!”

黄帝看着眼前的一切,染了瘟疫的兵将们隐忍着痛苦,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疲惫不堪。黄帝深深地叹息,背影在苍茫的暮色里显得孤独落寞。

此刻的神农脸上也是同样的忧虑,他望着蚩尤部落的伤兵病患,焦急地叹了口气。他的药只能让染上瘟疫的人病情好转,并不能彻底根治,神农尝遍百草,如今却也对这场可怕的灾难束手无策。

蚩尤部落里的人,吃了神农送来药,病情都已缓和。蚩尤盯着自己面前无欲无求的神农,内心里充满了怒气:“堂堂炎帝难道被黄帝打怕了吗?跟我联手吧,咱们一起对付轩辕族。”

“我已经说了,我不再是什么炎帝,我叫神农。”

“懦夫!你的部下刑天还带着人反抗黄帝,可你呢?却为了一个女人逃避自己的责任!你对得起你的族人吗?”

神农怒道:“我没有逃避!治病救人就是我现在的责任!”

突然,帐外阴风袭来,一个士卒惨叫一声。

蚩尤问道:“怎么回事?”一个士卒拿着一支带血的抛矛进来,道:“禀头领,刚才帐外突起大风,风中飞来一支抛矛,刺伤了一个士卒。”

蚩尤接过抛矛,正要摸矛尖查看。神农一掌将抛矛击落,喊道:“别摸!有毒!”蚩尤疑惑:“你怎么知道?”

“这是炽的兵器,他是来找我的。”神农将装药的包袱塞到蚩尤的手中,又从怀里拿出一小包药粉,交给士卒道:“快给那个受伤的弟兄敷上。”士卒不敢擅自接药,看了看蚩尤。蚩尤点点头。

神农郑重地对蚩尤说:“你要是想救你的族人,就赶紧让他们用药。”说罢,他转身就要出帐。

蚩尤喊道:“留下来!无论你是炎帝还是神农,你都是这个世上的大英雄,我们联手,必定能打败黄帝!”神农笑了笑,没有回头。

蚩尤厉声道:“你难道忘了阪泉之败的耻辱吗?”神农没有回答,走出了营帐。

神农骑着麒麟进入树林,停了下来,周围空无一人,静谧而阴森,鸟群扑扇着翅膀向远处飞去。神农朝四面八方大喊:“我来了,你出来吧。”

瘟神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神农皱了皱眉:“你找我?”

瘟神诡异地笑了笑:“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炽,你停手吧,这是你跟我的个人恩怨,何必把所有无辜百姓都牵扯进去?”

“不要叫我炽!你不是改叫神农了吗?我现在也改名了,叫做瘟神。你要救人,我偏偏要杀人。看看是你的百草灵验,还是我的瘟疫厉害。”

“你我是同族,不要逼我出手!”

“我躲了这么久,就是要亲手取你性命。今天我们就做个了断吧!”

瘟神话音未落已经攻向神农。神农起初只守不攻,有忍让之心,渐渐落了下风。瘟神不依不饶,誓要杀死神农。神农终于开始了反击。瘟神被神农重伤,口吐鲜血。瘟神撒出一把毒烟,延缓了神农的追击,转眼间消失了。

树林里回荡着瘟神的声音:“神农,我杀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的瘟疫,哈哈哈……”瘟神狂笑着远去了。

神农的眼中充溢着忧虑,他突然重重地跪下:“苍天在上,我神农尝遍百草,奈何天资愚钝,无力清除瘟疫。乞求上天感念世人疾苦,赐下良方,救助世人。”

神农虔诚地匍匐于地,向苍天求助。

从大地渐渐到云端,透过层层云雾,色彩斑斓的云彩中,天庭的南天门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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