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交几个朋友没坏处,这个公子看起来心地还不错,你放心去吧。”花神对六姑娘说,六姑娘这才扭扭捏捏地和赵玄朗走了。宝娘领着一行人进了屋。太古城位居五岳中间,花神等人决定把太古当成中转站,就在杜府安顿了下来。
赵玄朗和六姑娘已走出大街,沿着寂静的林中小路默默走着,四野阒寂无声,只有风儿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绿色的植物隐隐约约漫溢出芳香,六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树上啁啾的小鸟默然不语。赵玄朗时不时偷偷朝六姑娘望一眼,两人都不好意思开口。一会儿,赵玄朗鼓起勇气说:“六姑娘,你身体还很虚弱,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事,公子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六姑娘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说。赵玄朗侧头看了看六姑娘,小声说:“我……不瞒六姑娘,家父一直在逼我相亲,我那天心情烦闷才从家里偷跑了出来,没想到遇见了你。”
“相亲是喜事啊,你为什么烦闷呢?”六姑娘望了望赵玄朗,不解地问。赵玄朗神色也十分无奈,父亲看重的是对方的势力、财富,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他除了烦闷时去杜府喝点果酿,别无他法。
“你没碰上你喜欢的人吗?”六姑试探道。
赵玄朗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地看着六姑娘:“之前没有,我本以为今生再也不会遇见这个人,直到你出现在我眼前。”
“公子……”六姑娘不忍伤他,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两人边说边走。沉默了好一会儿,赵玄朗又凝神望着六姑娘,他突然从她有些忧郁的脸上读懂了一些东西,赵玄朗诚恳地说:“六姑娘,我知道我可能有点唐突,但是请你听我说完。我对六姑娘你绝对是一片真心,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两人在一棵树下停下来,六姑娘凝视着前面波光粼粼的月牙河,终于说:“我知道公子是个好人,可是我其实是……总之我这次出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公子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你要办什么事情?我愿效犬马之劳。”赵玄朗真诚地说。
六姑娘心里一阵感动,望着他说:“你帮不上忙的。公子心地善良,一定会遇到一个好姑娘的。”
赵玄朗定神望着她,有些难过地说:“我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机会吗?”
六姑娘摇摇头,笑道:“我们还是朋友啊,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
“六姑娘把我当成朋友,我也应该知足了。不过赵某在有生之年,一定会竭尽所能,让六姑娘你改变对我的看法的。”看来还是有希望的,赵玄朗长舒了一口气。
“公子这又是何苦呢?”六姑娘有些忐忑不安地说。
“六姑娘不用为我担心,我今天把憋在心里多日的话说了出来,心里已经轻松很多了。”赵玄朗如释重负地看着六姑娘。
“我只希望公子以后能多帮帮穷苦的难民,别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
赵玄朗重重地点头:“六姑娘有命,我一定照办。”
“这不是命令啊,我只是建议。”六姑娘看眼前的男子这样朴实,目光也温柔起来。
“在下完全接受六姑娘的建议。”赵玄朗说。六姑娘笑着点点头,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六姑娘表示想回去了,两人转身朝杜康府走去。
入夜,万籁无声,炊烟袅袅,五姑娘她们仍然坐在房间里等六姑娘回来,五姑娘见天色已晚,不免等得有点急了,她朝院子里看了看,心焦地说:“六妹怎么还不回来?”
“我看是和赵公子聊得正好呢,他们俩就是有缘分。”宝娘笑吟吟道。
“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我六妹和赵公子是不可能的。”五姑娘心直口快道。宝娘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朝五姑娘说:“我早晚找个人家把你也嫁出去。”
话音刚落,六姑娘和赵玄朗便走进了来,二姑娘一见,高兴地说:“六妹,你回来了。”六姑娘点点头,赵玄朗想告辞离开了,便对六姑娘说:“六姑娘身体不适,还是早点休息吧。”
“你怎么老说我六妹身子弱啊?”五姑娘听得有些不舒服,扫了他一眼。宝娘赶紧岔开话题,说:“赵公子,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不一会儿,赵玄朗来到花神面前,诚意道:“花姐,我听说你们即将远行,我愿意尽一份薄力,你们需要的马匹粮食等都由我来解决。”
花神喜出望外:“好啊,这可是个大问题,多谢了。”
“应该的,在下告辞了。”赵玄朗说完转身离去,宝娘急忙把六姑娘拉到一边,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成了没有?”
“什么成了?”六姑娘愣神看着宝娘。
“他没跟你说?”
“说了。”
“那你呢?答应没有?”
“答应了。”两个人都会错了意,宝娘倒是高兴得不得了,她心想:我总算开张了。
“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宝娘是个急性子,恨不得早点看到成果。
“办什么喜事?”六姑娘疑惑地看着宝娘。
“你不是都答应了吗?”
“是啊,赵公子要帮助我们,我不好推辞,就答应了。”
“啊?就答应了这个?”宝娘惊得张大了嘴巴。
“那还有什么?”六姑娘反问宝娘,宝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我真是命苦啊!”
花神望着理智冷静的六姑娘,赞道:“六丫头今天表现得不错,明天跟神农打个招呼,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你们跟神农很熟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宝娘好奇地问道。
“你自己猜啊。”五姑娘见她爱管闲事,便敷衍说。
次日一大早,花神和三位仙女就匆匆辞别杜康夫妇俩赶到神农草屋,几个人坐在一块儿,正在和神农商量去五岳的事。神农听完,有些诧异地说:“净土和真水真的可以解决人间种花之事。”
“我估计成功的机会很大,总之我要试一试。”花神望着神农。
“行,那我和你们一起去。”神农郑重地说。
“你?你就算了吧,你一个凡人,到时候还得照顾你。我看你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花神虽对神农一直抱有感佩之心,却着实不相信凡人的力量。
“你们对人间的情况并不熟悉,我可以帮上忙,虽然我是凡人,不过还不至于像你想的那么差劲。”神农说。
花神依然摇头:“你走了若兮怎么办?”
若兮轻轻笑了笑:“他要是不跟你们去会急死的,你就让他去吧,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这不好吧?”花神望着若兮。
“别担心我,我还盼着你们早点把净土和真水拿回来呢。”
“真拿你们没办法,好吧,神农也一起去吧。”
神农这才松了一口气,若兮急忙起身站起来,去里屋收拾东西,不一会儿,几个人便走出门,花神在门口站定,对若兮说:“我们走了,若兮你回去吧。”
“一路上多加小心。”若兮叮嘱说。这时,麒麟乖巧地走到神农身旁,蹲下来让主人骑上去,神农摸了摸麒麟那头浓浓的毛发,疼惜道:“麒麟啊,你留下来保护若兮吧!”
“不用……”若兮忙说,麒麟用舌头舐舐神农,又不舍地看着若兮。
“让麒麟留下吧,以防万一。”花神说。神农对麒麟小声道:“麒麟啊,我就把若兮交给你了。你可千万要替我好好保护她!”麒麟不停地点点头,神农走到若兮面前,说:“我们很快就回来,你自己一定要好好保重。”
“你放心去吧,照顾好花神她们。”若兮帮神农整了整衣襟。
神农点点头,又不舍地望了若兮一眼,便转身和花神一行仙人远去,若兮和麒麟望着神农消失在远处后,才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