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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耐依王国 02

权力的欲望 作者:(法)卡特琳娜·耐


午夜前不久,共和国检察官里昂·康作了最后一次尝试:劝说“人肉炸弹”离开时不要带爆炸物,并且把孩子们留下。他甚至还许诺向他提供一件武器。这次又遭到了拒绝。接下来的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凌晨七时三十分,RAID的成员进行了突袭,此人被击毙了。没有孩子受伤。整个法兰西松了一口气。当然,争论又起了:难道不能避免击毙绑匪吗?

对尼古拉·萨科齐来说,讨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稍后他对让他作证的巴黎上诉法院院长来里亚·埃拉蒂说。他说:“法官指责夏尔·帕斯瓜曾经下命令打死‘人肉炸弹’,这并不符合事实。绑匪是完全可以活着出去的。我曾经建议亲自陪他出去。我与他谈了很多关于钱的事。我给过他很多次安全离开的机会,虽然对绑架人质的人我一点也不同情,对这个人更是如此。问题是他不接受。这是他的选择。

在此类性质的事件中,总是有些人,他们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自己没有经历风险,却热衷于指责别人。RAID的人,他们个个是英雄,是非常杰出的专业人士。在解救出孩子们以后,有好几次我看到他们在哭泣,我非常感动。这次人质事件对我来说是一个关键时刻,决定性的时刻:我懂得了什么是担惊受怕,又如何去战胜它。尤其我体会到了责任的重量。总之,我们运气不错。我没有想到结局会那么好。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辞职信。因为我几乎确信会有人员伤亡的。”

确切地说,没有任何伤亡。就在这两天中,法国人发现了一位有胆量的人,他抱着孩子从一间装满爆炸物的教室里走出来。一下子,全法国都知道了这个人。他身负众望。他进入了索福雷斯/费加罗杂志的排行榜。但是,他对舆论及其变化不定太了解了。不能任其滥用这一新形势。他拒绝出席预定在星期天晚上播出的电视节目。那天出现在电视小屏幕上的不是他,而是内政部长夏尔·帕斯瓜。他表现出一种明显的腼腆。新闻界感谢他,但也要保护他。他让国务部长独自去面对批评。

对于这次名望的突然爆涨,耐依市的居民并不感到意外。十年以来,他们一直在努力了解他们的市长。最初,在他参选时,他们就在琢磨这个他们刚认识不久的人。在城里,在各家之间甚至不断有人说;萨科齐跟在贝芮蒂后面,他们是同乡之间的承传。有些居民甚至坚信无疑——谣言至今还有流传——他的迷人的金发妻子玛丽是前任市长的侄女儿。

这十年以来,这位新当选上的市长本人也学到了许多东西。其实,当时在市政管理方面,他没有多少经验。而现在,他却处于一家真正企业领导人的地位:一千多名雇员,年预算为三亿五千万法朗。不过,他曾经有过两位老师。他从一位那儿听取建议:阿希也·贝芮蒂,部分学习另一位的榜样:雅克·希拉克。

第一位师傅曾经有点担心这位年轻人的强烈欲望,曾经向他解释过,“这是一座已经建成的城市”,“耐依人不喜欢别人把他们搞乱,”他说,“如果有人不幸这样做了,你会收到大量信件,因为他们都是有秘书的!”

这些话当然是对耐依市长说的。耐依不会是一所实验室。他要成为谦恭的继承者。不断地表达对他前任的敬仰和永恒的哀思。“我的第二位祖父”,就像他有时说的那样。他甚至有一段时间继续使用他的职务出车,一辆老掉牙的ex。至于说到对办公室的投入,那他也是在两年后才把深红色的墙纸和紫色的地毯换成了米色的。

特别是没有什么可炫耀的。没有无用的支出。耐依是一座资产阶级的城市。的确是这样。光这一座城市付出所得税就占全国的1%。但是,在地方财政方面,它总是法国得税最少的一座城市。这一点今后会继续下去。在他选上的当天晚上,他就已经作了许诺。

他还要设法让人忘掉他的年龄。当然,还有他的办公室主任,才刚24岁的勃利斯·奥尔特夫的年龄。“小市长”——人们在这座城市这样称呼他——理了发,自此穿上西服戴了领带。他一开始就要求他所有的合作者,以“您”(Vauveiement)来相称。

其余的事,他以雅克·希拉克为榜样,后者在60年代末起程去征服他的科雷兹大巴。唯一不同的是尺码。萨科齐不动用国家财政,也不用巴黎市的金钱来注入他的大区的各种补助金和各项投资。

“他不争于进入市府,却急于投入工作”。他以前的对手,后来成了他的第一助理的路易-夏尔·巴里注意到。哪儿都能见到市长,他想认识所有的人。他用铁腕控制了他的团队。“他对对立派的人尤其显得亲切。我们的人却无此福分。”他的多数党藉的一位市政顾问在吐露真情时这样说。“跟我们一起时,他要求很严格,命令式的,甚至可以说是严酷的。”而这,这才是尼古拉的不足之处。他会挫伤人,无益地表现出凶狠。这位又加了一句:“反之,如果我们中的一位遇到一个个问题,健康遇到麻烦了,包括家庭中的问题,他会打电话了解情况,提出要提供帮助。他也打电话来分享我们的欢悦:一个孩子结婚,或是成功通过考试。就是这样,他博得了大家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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