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细看,但有些信,好像是写给你的。”
“我?”
“是,收件人是LOLALI。”
结球震动。
王生前一直说人至要紧的是LOVE-LAUGH-LIVE,所以替略为忧郁的结球取了一个昵称,叫罗拉莱,取那三个词的两个字母连接在一起,骤眼看,还以为是意大利哪个地名。
“周总嘱我们洗清档案,可是我私人给你留了下来。”
结球说:“谢谢你。”
“这件事可别让别人知道,周总会不高兴。”
结球点点头。
“结球,你对大家都好。”
同事把一件东西交到结球手上。
结球感慨万千。
周令群也是为她好,人已经不在,日志还有什么用。
一时结球也没有时间去看他写了什么给她。
忙了一天,双目昏花。
姚医生打电话来。
结球问:“跳舞?”
“是,我名叫姚跳舞。”
“为何小器?”结球讶异。
“除了跳舞,不可以找你?”
“近日我双目时时酸涩流泪,有什么补救办法?”
“每半小时离开电脑片刻。”
“找我何事?”
“听听你声音。”
结球苦笑:“我一向不懂卿卿我我,絮絮细语。”
“结球,我有朋友看见你同一男士喝茶,那人,有个颇大的女儿。”
结球嗤一声笑:“眼睛真尖利。那位先生是我同事,未婚,姓袁;少女是我外甥女,姓王,一点血缘关系也无。”
“可是,你们三人态度非常亲昵。”
“这叫友情。”
他忽然斗胆:“我同你呢?”
“舞情。”结球胡诌。
“世上没有这种事。”
“现在有了,一舞生情,对,还有无节目?”
姚啼笑皆非:“你只在乎跳舞。”
“正确。”
“你不关心一个西医的工作收入?”
“别人的入息关我何事。”
“我的婚姻状况呢?”
结球不再回答。
姚医生报复性地说:“没有舞会。”
他挂断电话,好端端发起脾气来。
结球只得收拾桌面,预备离去。
“还在这里?”
是周令群的声音。
结球有点想逃避,此刻累了,不想应酬上司,但也不得不挂上一个笑脸才抬起头来。
周令群看见她脸尖尖的怪可怜,伸手过来不知想做什么,结球在刹那间已决定蹲下佯装拾东西避开那只手。
但是周令群也懂得抑制,她把伸到一半的手臂缩回来,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要不要去喝一杯?”
结球答:“今日有点倦。”
“只一杯。”
无论是上司或是朋友,这样央求,总得应酬一下。
在路上,她问结球:“你找到新对象没有?”
结球叹口气:“没用心找,心理上也没准备好。”
“我同……分开了。”
结球不予置评,经验告诉她,一对情侣有问题,其中一方诉苦,其实不过想宣泄一下,朋友切忌附和。无论当事人把另一半踩得怎样贴地,旁人也不可表态,否则后患无穷。她们在酒馆坐下,结球叫了黑啤酒。
“是她提出分手。”
结球静静聆听。
“家庭与社会均给她压力,她不得不屈服。”
结球抬起头来,发觉这是一间同性酒吧,没有男生,连侍应生都是清一色女生。
她天性豁达,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