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凌明显感觉到身体正在逐渐变得僵硬起来，知道麦克斯韦不是在说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扭过头去看岚烟，却见她深深地低下了头，美丽的额发覆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连她最后一丝情绪也遮掩住了。
　　
　　言凌只觉得身体上的那阵麻痛感渐渐传达到了心脏。他强迫自己转过头来，又直视着昔日的好友问道：“虽然不是很清楚你想干什么。不过你要是愿意拨冗给我解答一下的话，我会非常感谢的。”
　　
　　麦克斯韦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却更用力地践踏着言凌的手指说道：“言，你太狡猾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必须受到时空法案的束缚，你却可以在规则之外生存？还有高迪也是，玛雅也是，总局那帮老头子也是，都跟白痴一样吹捧着你。如果不是因为你那种莫名其妙的能力和你那个有权有势的老爸，你大概连时空局的门槛都迈不过来吧？”
　　
　　言凌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地上，就像麦克斯韦踩的是别人的手指一样，过了很久之后才涩声问道：“高迪是不是你杀的？”麦克斯韦一把揪起他的黑色短发，语气冷漠地反问道：“如果是又怎么样？我已经厌烦了当你所谓的好朋友，承担照料你的责任了。高迪大概也早就烦透了吧？”
　　
　　听见这句话之后，言凌原本应该没有知觉的身体突然微微颤抖了起来。麦克斯韦看得眉头一皱，正想把他扔回到地上去时，对面却猛地燃起了一片火光。兰陵王高长恭手持一把拉满了弓弦的长弓站在火光下，箭头的方向直指麦克斯韦。
　　
　　“可恶！来的真不是时候！”麦克斯韦掂量了一下对方的人数之后，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只得放弃了把言凌带走的打算，纵身一跃就隐没在黑暗中。
　　
　　高长恭见对方消失，立刻急奔到言凌身前问道：“言兄，你没事吧？”言凌轻微地摇了摇头，脸上那种同时混合了强烈的愤怒与深切的悲哀的表情，却是高长恭从来也没有见到过的。
　　
　　高长恭深吸了一口气，当机立断地把言凌从地上拉了起来，又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说道：“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能走吗？”言凌朝岚烟刚才站着的位置看了一眼，发觉那里空无一人之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高长恭见言凌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丧失了，不由得暗自心惊，连忙叫手下人飞跑回去抬来一顶软轿，又亲自将他放到了轿子上。他见言凌还是一副沮丧的表情，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什么都不要想。等你的身体恢复了，再好好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言凌没有答话，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神色来。高长恭见状便吩咐起轿，自己又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朝刚才岚烟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去了。
　　
　　麦克斯韦通过岚烟给言凌注射的血清，危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言凌通过指示高长恭给自己注射急救包里的解毒剂，仅仅过了一天之后，已经可以勉强从床上坐起来了，手指上的伤痕也得到了有效处理。这倒是要归功于时空局的医疗科坚持不懈的研究成果。因为近年来时空警察伤亡率过高的缘故，所以医疗科的同事每时每刻都在研究能够最快速有效地治疗伤处的药物。
　　
　　只是身体上的伤势虽然很快就好转了，言凌精神上受到的损伤却远比这个难以康复。他变得异常沉默寡言，每天只是呆坐在房间里或是走廊上面，只有高长恭叫他出来透透气的时候，才会到园子里走动两步。他们也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从那之后就失去了踪迹的岚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