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纯洁无瑕的高原(5)

无上天2012 作者:莫争


  轰然如雷,它们的头顶长着锋利的牛角,耳朵耷拉,如同软绵绵的荷叶,鼻喷如炮,全身油黑发亮,“扑哧扑哧”地张开了血腥的牙齿。
  
  镜头十分混乱,一片鬼哭狼嚎,人间地狱,一场血腥的残杀!
  
  所有的人都拼了命地逃,但很快那个柔弱的医护人员被绊倒地上,几条蛮牛疯狂地拥上,用角顶,用齿咬,用口吞,将她生吞活剥,惨不忍睹!
  
  “救命啊!我的上帝啊!”一片惊呼中,摄影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茫然地运转着,屏幕上已经是一片雪花。
  
  我痛苦地关掉了机器,回首见安雅还在昏迷中。
  
  我摸了摸她的脉搏,脉弦浮乱,脸色煞紫,似乎是中毒了,可能是吃了什么野生的毒物,才出现了幻觉,在饥饿状况下见人就咬。
  
  虽然不知道那镜头里到底是什么怪物,但我毕竟知道了其他人不是安雅杀的,于是我取出包裹中的水,用自动压强加温装置烧沸了,又取出压缩饼干化在热水里,泡给安雅吃。而后又吞了几个解毒的药品,帮她捏穴位,推宫过血。
  
  她半昏不醒,但在顽强的求生意志支配下,下意识地吞咽着食物,一口,又一口,我不由感慨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其实人和动物根本没有本质的区别。
  
  我慢慢地喂她吃了半个小时,又按摩导引,她终于“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里面还有未消化的毒蘑菇。
  
  我大喜过望。她渐渐清醒过来,先说了句英文,后来又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我,我在哪里?”
  
  “你在墨脱,我也是个探险者。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了?”
  
  “荷,荷马兽……”她迷迷糊糊地说。
  
  “什么是荷马兽?”我问。
  
  “水……”她饥渴地比划着。
  
  我马上给她灌了一大瓶的温水,她咂巴咂巴,像婴儿一样吮吸着,十几分钟后,才舒服地打了一个饱嗝。
  
  “荷马兽传说是喜马拉雅山大雪怪的坐骑,常年生活在雪山沼泽深处,皮坚肉厚,尾鞭拖地,分为八部……”安雅逐渐复原了,徐徐介绍道,“荷马兽头上有角,公单母双,神秘兮兮,鲜少露面,有很强的自愈本领,受伤的时候能辨别药草食用,是动物世界里的医生。也传说它有超强的增进性功能的神奇药用,因此一直被丛林中的原始民族追杀……”
  
  “大雪怪?”我哈哈大笑,“不是说都是无聊人的恶作剧吗?甚至很多人以为是狗熊的足迹?”
  
  “我也不清楚了,但是我的确看到了荷马兽!”
  
  “镜头那么晃,也许不过是一种犀牛的近亲而已,不过死了那么多人……”我心生悲悯。
  
  安雅也默然不语,我挖了个坑,找些枯枝石头,把死者的遗体埋了。
  
  我站在坟墓边,念了遍往生咒,希望他们下辈子能有幸福的人生。安雅也虚弱地起来,划着十字祈祷,愿亡魂安息。
  
  “你现在要去哪里?”安雅在简单的葬礼后问。
  
  “我要去迷津。”我问,“你呢?”
  
  “我也要去采访锅巴族,我要做一期节目,纪念那些死去的同行!”安雅坚定地背起了画有Discovery标志的摄影机说。
  
  “你的身体可以吗?”我担忧道,“要不要再休息一天?”
  
  “不!我可以的!”她的眼神简直在燃烧,真是个倔强的女孩。
  
  “好!让我们出发吧!”
  
  一路上跋山涉水,翻越雪山。
  
  也许是我已经度过了疲劳期,一会吃个野果,一会喝点泉水,越走越步履如飞,几如山人。
  
  雅鲁藏布大峡谷不仅地形奇特,而且呈现从热带到寒带的不同植被。我开始进山时,不过是海拔1000米以下的亚热带气候,峡谷两侧的山上甚至长着品种丰富复杂的热带原始森林;接着两天是海拔1000—2400米的山地亚热带气候,就是在瀑布那一带,雨量丰富,也蕴涵少量针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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