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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过的夏天 2(2)

台北,给我封直达情书 作者:戴日强


或许喜欢上一个人真的可以是一秒钟的事,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静静的,在这一串雨季的思念里。

那女生慢慢地走下楼梯,然而羞涩的芳心却不知道把情窦初开的心事述说于他。徘徊了许久后她还是走到书架后面。

可,那个叫戴秋生的男生却不见了。

少女很苦恼,她似乎有点后悔一开始的矜持而没把握住机会去认识他。正当她懊悔着要扭头走开时却又从书架的缝隙里看到那悠远的眼神,瞬间交错而过。

戴秋生也迟疑了一下,又继续找书。而她羞涩地转过身以为他看到了自己,双颊飞红。

她缓缓地绕过书架,她鼓足了勇气要去打招呼……

“阿生,走吧……”不远处的黄少华唤着。她连忙闪进书架后生怕黄少华看见。

可是心仪的男生就这样走开了,如没有方向的风一般,静静凋零而留不下任何痕迹。

……

戴秋生是泉州府南安县十九都人,因为是秋天生的,所以他阿公给他取名秋生。

穷苦而淳朴的农民并不会寄予太多期望在他的名字上,仅仅是在秋天出生。阿公很早就离开了他,等懂事了长辈常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取名秋生是希望他能收获粮食、收获财富。戴秋生从小就过着有拉紧皮带当吃饱的贫困生活,因此他能明白人世的苦。

“秋生”这个名字给予他的更多是金色的梦,像是向日葵一样永远向着阳光。

闽台人称呼人的方式很喜欢取出一个通俗的字,然后在前加一个“阿”字,特有亲切的味道。

阿生,他有的只是最淳朴的乡村生活,却怀着年少时的金色梦想。

六都洪溪村的成年男子则是大多外出经商,他们出生时很好的遗传了古老的闽南人敢为天下先的勇气,虽然不靠海,但是他们都是经营水产生意,而且一不小心还真的闯出了名堂,所以闽南除了盛产麻花辫的美女外也盛产华侨。麻花辫子是闽南姑娘的美丽标志,也是蛇崇拜的演化,其实麻花辫子就有蛇的影子,也许是因为闽南的男子害怕成天与蛇为伴所以被迫跑到外地经商,但是闽南人所谓的天赋是确实是被残酷的现实“逼”出来的。

黄少华就是出生在洪溪村土楼脚的商人家庭,所以他就是名副其实的留守儿童,好比破壳出生的小鸡一样,一出生就“没有”父亲。黄少华的父亲早年当建筑工,在少华出生后不久他就跟船下海,在船里生活的五六年里基本是日升日落、潮起潮落的美丽海景维持着那些零碎的希望。

在一个阳光明媚,黄少华的父亲仅仅是因为一个念头不辞而别,彻底告别了这条和尚船,像是一只窜出荆棘的飞鸟一般,他固执而痛苦地前进着,这是闽南人遗传的任性,这也成全了他富甲一方的梦。

……

闽台是有很浓厚的宗教文化,当然,这并不是简单的迷信,而里面不可缺的就是“木偶戏”、“高甲戏”、“歌仔戏”、“梨园戏”、“打城戏”……

每回锣声一敲响,台下总会摆满竹椅子、小板凳,戏台下也总有一群穿着开裆裤的孩子你追我赶着,他们不为看戏,这是在这个黑夜里找到属于他们不寐的童年以及戏外懵懂的欢乐,他们是一群欢乐的孩子,他们会成为下一代戏迷,沉醉在那一个沉默的夜晚。

戴秋生和黄少华就是钻戏棚时认识的。小男孩们的相识很简单,无非就是干上几场小架,今天我把你裤子扒了,明天你把我压在屁股下,然而这些就便是戏台下的童真,一份属于他们美好的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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