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注视着她的烟枪里袅袅上升的烟雾，心中不禁浮想联翩，我想象着穿了一件蓝色隐条缎子裙的她，婀娜多姿地从饭店的转门里走出来，招招手，马上就有一辆黄包车过来，她缓缓坐上去。都说美女无慧，才女无貌，玫子偏偏是又有智慧又有容貌，自然会招来街上无数双眼睛，可是，谁都想不到，就是这么个富家小姐怀里竟藏着一把装满子弹的勃朗宁手枪！
　　
　　25、那天的中午，我问红老太太：“你们几位老人家都说我的那妞会回到我的身边来，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到底有没有一个时间表啊？”
　　
　　“快了。”红老太太含糊其词地回答。
　　
　　我说：“一个红杏出墙了的女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回头呢？”
　　
　　“哦，你也不要把自己撇得那么清，拍着胸脯想想，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背着她的勾当吗？”红奶奶反问了我一句。
　　
　　我惊愕地问道：“您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跟你勾勾搭搭的娘们比你大，对不对？她的下巴上有个红痣，对不对？平日里总穿着一件碎花百折裙，对不对？”
　　
　　对，红老太太说的都对。我过去在服装厂打工时，教我的师傅比我大四岁，我叫她春姐。春姐对我很有耐心，几乎是手把手地教会我包缝、熨烫和接贴边，让我很是感激。第一次我拿到薪水的时候，我说我要请她撮一顿，春姐却说，你带我去一回咖啡馆吧，长这么大，我还没喝过咖啡呢。我说行。
　　
　　那天，在咖啡馆闪烁着的烛光下，我第一次发现春姐其实是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儿。她特意化了妆，洒了香水，所经之处留下一股淡淡的香气，幽香怡人。
　　
　　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记得最清楚的是她说她的丈夫有了外遇，天天晚上不回家，说到伤心处，竟哭了起来。我不知哪来的胆子，就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这是我一生中跟女人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从咖啡馆出来，我鬼使神差地跟她到了她家，又鬼使神差地跟她抱在了一起。仿佛我曾经问过她，我们这样做对不对。她回答说在两性关系上，只有爱和不爱，没有对和不对。
　　
　　后来，就发展得不可收拾了——我将头埋入她的双乳之间，嘴唇一路下去吻着吸吮着。春姐显然已经被火热的欲望所左右，一个劲叫唤，“使劲，使出你吃奶的劲……”陌生的激情让我的身躯渴望地颤抖起来。春姐一直在叫，她热情的反应就像是一种鞭策，让我更努力地在她身体里面冲刺着，每一下都招来她的娇喘及呻吟。可惜，还没到最后，我就缴枪了。
　　
　　春姐双颊排红，意犹未尽的样子。我觉得特别的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什么，我不在意。”她说，可是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很在意。等她渐渐平静下来，胸脯不再像刚才起伏得那么厉害了，她叹气道，“你还小啊。”
　　
　　我匆匆穿戴整齐，“对不起。”我咕哝了一声，撒腿就跑了，简直就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我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家，用后背倚着门使劲喘粗气，妈妈拿奇异的目光打量了我一下，说道，“你一定没干好事。”我慌忙说没有。妈妈说，“你自己照照镜子去。”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嘴唇上胡乱地沾着口红……
　　
　　从此，我见了春姐就躲得远远的，再没来往。
　　
　　“凡事要掉个过来想一想，”红老太太用柔和可亲的眼神爱抚了我一遭，“你能原谅自己的事情，也就该能原谅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