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回头,眸如寒星,带着薄怒,将我的话堵在口中。“程小姐,今天这个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你也不能算是吃亏,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这么说吧,这事我不会负责,大家都是成年人,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是因为——”林凤眠一下子激愤起来,他恶狠狠地顿了一顿,重重地磨了磨他雪白的牙齿,冷笑道:“我是个Gay。”
哈?好吧,我承认我终于彻底被震撼了!就说吧,就说吧,上帝是公平的,给你一扇窗,哪里还会给你敞着门?这么帅的男人想一想也不可能是异性恋!
我终于从花痴的状态清醒过来,神色复杂地打量起对面的男人。
他足足停顿了三秒钟,见我表情古怪,并不言语,终于失去耐心。他果断地转身,伸手用力地拉开房门,又狠狠地甩上,声音大得惊心动魄。
我从沉默中醒转,忍不住捶胸顿足地叹息,不要这么震撼吧,Man!其实,我只是想问一问,房钱是不是大家AA。
请记住,这不是精神文明的问题,我们尚且停留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百年,请先解决本人的物质问题吧!这才是民生之道!
我悲哀地咬住衣角,呆了片刻,这才醒悟过来,快步跑到窗口边,伏在上面神经质地向楼下号叫:“我说林先生哇!你房钱不给就算了,居然一点精神赔偿都没有哇……”
姓林的那位,已经沐浴在宾馆之外的阳光下。听到我的号叫声,他的身影顿了顿,随即头也不回继续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他的腿本来就长,步子迈得又急,不多时,就不见了踪影。
我怏怏地从窗台上爬下来,扒出皮夹点了点,不禁悲从中来。这下,真的要负资产了!
有报应,绝对有报应,抬眼看天,我学着鞋拔子教主,双脚一字叉开,双手在头顶挥舞,屈膝指天继续号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闪电一道,砸向客房,震得玻璃哗啦哗啦。
于是,我紧咬牙根,决定沉默。
付完房钱,基本我就身无分文了。
想了又想,唯一解决的方案就只能继续忍受翠丝姐姐的号叫。
电话一通,翠丝姐姐的咆哮声就立马从手机里传出,不带停歇!惊得前台小姐目瞪口呆。足足四十五分钟,的士才赶到,里面坐着气得龇牙咧嘴的翠丝,从车上直接蹦出来。
“程宝珠,你怎么这么能折腾,这里离庐山那个招待所相差十万八千里啊,你难道是梦游过来的?”翠丝口若悬河,手指敲得我头皮发麻。
我双手作揖,讪笑不已:“翠丝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我狠狠咬牙切齿,掐着自己的大拇指。不是么?精神上的肉体上的,还包括物质上的!
我是真的忏悔啊!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昨天晚上就不该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逛这里的特色酒吧,更不该被那些姹紫嫣红的美酒所诱引,这就是饮酒过度的下场。
翠丝大姐好半天才回过神,指着我身上的西装大叫:“程宝珠,这个又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她娱乐八卦的本性开始复苏。
的士内的司机拼命地摁喇叭,翠丝低头点头哈腰回道:“师傅,我们就上,就上。”一把拉过我,将我推进了车,凑过身来,继续逼问。
“我说,宝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仰头望天,皱眉抿嘴,无限悲凉,可惜看到的是车顶。
“哈?你居然给我来沉默。这不是你的Sense!”啪,一巴掌敲在我的头上,疼得我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