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变态!房子里,房子里现在怎么样了?你不要告诉我也是这样血淋淋的一片!”
“很不幸地告诉你,虽然你不用因为要支援我而回来,但肯定要回来打通警方的关节。至于如何摆脱凶手嫌疑,你就自己想办法好了,我知道你方法很多。”
“啊啊啊,我恨你!”
*** ***
这真让人想好好地诅咒一下上天!李鹭脱力地躺在病床上,她生病了,头一天晚上刚洗完澡就搞得太夸张,结果不小心着了风,不得不躺在病床上休养。
她头天夜里刚回到自家就接到布拉德的电话,狙击手连说了三声“你好狠”,才告诉她警方已经到达杨的三层小楼,看到了鲜血淋漓的现场,他们感到震惊,恐惧得莫名其妙,完全无法判断致死武器是什么。
杨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现场又留有一辆小卡和一辆指挥车,于是这场虐杀被暂时推定为黑帮势力的冲突,杨只是被无辜地卷了进去,出门在外的他没有办法阻止这一群疯狂人士在自己家里的斗殴。
据说警察还用怜悯的声气让杨找一下心理医生来压惊,保险公司也派员前来调查,在现场拍了一大堆照片后,拍胸脯让杨不用担心,他纯属被无辜波及,该类意外情况也在他投保的范围之内,并且信誓旦旦地推荐了更全面的险种。
……那个酒保一定很抽搐,天知道他有多厌恶上门推销的不明人士。
比起杨的风光,李鹭就倒霉多了。她肌肉酸痛,额头上发热,身上憋死了也冒不出一滴汗。因为状况实在不好,诊所临时歇业。吃了几种药片,睡了整整一个晚上后,温度不降反升,李鹭想她最好还是找个专业的护工来照顾几天,心情放松几日或许就能好了。
李鹭也想过把酒保叫来慰问一下自己。不管怎么说,那是最接近她住地的人类。可是一想到头天晚上与杨结下的大怨,萎顿在床的男科医生立刻打消了该不切实际的念头。经过数年交往,该男的报复心已在李鹭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虽然杨的确可以获得不菲的保险金,可这个对居室有着强烈控制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满屋子都是别人的血液?他宁愿把自己的血液涂满墙壁也不愿看到别人的一滴鼻涕落到自家地毯上。
况且,李鹭想起她的地下室还藏着一些试验的剩余残渣,那个搞情报的杨完全是出于个人无法抑制的强迫症状,比较喜欢乱翻乱动,如果让他进了家门,什么时候被他把药剂弄泄漏了才是好玩。
到第三日中午,李鹭聚集了剩余的精神,穿着最厚重挡风的衣服,从楼梯间推出爱车,要到外面买些应急的药物,这时,却有熟悉的汽车喷气声从巷子外面传来。
奇斯一从车上下来,就看见裹得如同树袋熊的李鹭。她脸上泛着红晕,往常盘起来的头发束到了脑后,比以往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漂亮。
“早上好,”奇斯说,“给你添麻烦了,我是来送谢礼的。”
李鹭捧着头回忆了很久,才记起貌似有那么一次,眼前这个笨蛋因看见剖腹产现场而昏倒在手术室里。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李鹭最后说:“谢礼就不用了,你能送我出去办些事吗?”
两人上了车往巷子另一头开去,奇斯才知道李鹭生病的事。这个身为医生的病人坐在他旁边的副驾驶座上,奄奄一息。
奇斯专心致志地开车,看上去好像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方向盘上,可李鹭就算在昏沉里仍然能够感觉到他其实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