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的原因。商州的红泥壶茶楼生意看起来有些冷清,在靠里间的一间雅座里,田云舒、赵世友、杨耕三人要了一壶铁观音,几盘甜点,静静的看着窗外。外面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三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赵世友首先打破了沉默:“田总,你真的要离开?”
田云舒收回目光,轻轻的品了一口茶,并没有抬头。“我的家在北京,总是要回去的。”老田笑了笑,答道。
“什么时候走?”赵世友声音有些低落。
“元旦之前吧,还有不到两周。”老田的笑容里多了一份苦涩。
杨耕这时接口道:“我觉得这一切都和于德仁有关,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确和于德仁有关,这一点聂鸣已经和我说过了。”说道这,老田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聂鸣也是五虎将之一,在集团主管全国的销售平台,和老田是很铁的关系,和杨耕也比较熟。
杨耕和赵世友都竖起了耳朵,这件事情竟然还有内幕?
“一个于德仁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他不过是个棋子。下棋的是唐思哲。”田云舒目光渐渐的暗淡下来。
“唐思哲?”杨耕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公司是他的,你又是创业元老之一,立下过汗马功劳。他没有必要这么做啊。”
田云舒放下茶杯,脸色平静的说道:“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上市’这两字上,集团的上市工作马上进入辅导期了,现在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而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最大的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赵世友疑惑的问道,杨耕也太不明白。俩人都在等着老田的答案。
“你知道,唐思哲做企业有一个基本的原则,也或者叫天条,那就是:‘绝对掌控权力’当然如果做到这一点,首先要做到绝对掌控股权,他认为这是控制公司最有效的办法。但是现在要上市了,他必须对这些老臣子们有一个交待。尤其是对我们几个。”老田说得我们几个显然是指“五虎上将”,他们五个人几乎都是在瑞和成立的前两年进公司的,十几年来跟着唐思哲披荆斩棘,开疆扩土,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
“他可以不给于德仁这类副总任何股份,但是我们几个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因为我们在瑞和都是实权派或者有一定的影响力,能量要比于德仁们大得多。所以唐思哲也是颇伤脑筋,实际上最近的人事变动涉及到的不仅仅是我,聂鸣他们几个日子也不好过。”
杨耕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如此复杂,皱了皱眉头,问道:“唐思哲这样的做法是不是会使瑞和大伤筋骨,我觉得有些得不偿失啊。”
“你错了,首先,瑞和现在要转型做管理软件,而我们都是财务时期的一代人。老唐早就有想法要引进外部人才,甚至是海归之类的人。在他看来我们的剩余价值不多了,反而会对上市后的布局起到阻碍作用。其次,我们几个人的存在对他的威信也是一种挑战。尤其是有几次唐思哲决策失误,造成了很大的波动。在平息波动的过程中,我们都起了很大的作用,说力挽狂澜也不为过,集团已经传出了一些对老唐不信任的声音。老唐感觉出了对集团控制方面的力不从心,所以他需要集中自己的权利,我们自然就碍手碍脚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向来如此。”老田表情依然平静,但是声音里却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