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
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李白《春夜宴诸从弟桃李园序》
怀了孩子,竟猜不出他的父亲是谁!天底下,哪有比这更离谱、更八卦的事?但是,这事儿就让27岁的美丽女人艾静遭遇了。
她掀着结出恶果的那段荒唐日子……若在他们间找到谜底,她就能从这座痛苦的城池中突围,属于自己命运的缰绳也可以被自己紧紧勒住。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她仍要做,仍要把遗失的那块极重要的拼图找回来。似乎只有这样,“俄狄浦斯”情结抑或“伊利克特拉”情结的创伤,才能得到修复抑或弥合。
只是,她做得到吗?
“刮宫手术,做还是不做?”大夫把病历本往前一扔,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职业性的声音,冷得像冬日结冰的湖面。犹如屠夫在问牲畜的主人:“宰还是不宰?”
“您,您刚才说这个孩子,如果——”
“你都做过两次流产了,上一次还引起了炎症。再做刮宫手术,子宫就成烂网兜了,想再怀孕也难了!”
大夫的话,把艾静吓了一跳。她还不曾走入婚姻的殿堂,有个孩子陪在自己身边,却还是想的。只是,这孩子以这种方式降临,她却没有料到。
在她还想问什么时,大夫的语气更加冰冷了:“你想好再说吧!”没等艾静再说什么,她便头也不抬地喊着:“下一个!”
走廊的座椅上,候诊的年轻女子们大都是由人陪着来的,不是她们的母亲、阿姨,便是他们的丈夫或男友。艾静涨红着脸在他们面前走过时,像极了一段漂浮在河面上的木头,呆滞中透着极度的不安。她加快了逃离的脚步。
一句话,还是像锋刃一样闪着寒光,刺痛了她的眼睛:“那些流血的记忆仍在,血干了,伤口依然新鲜。”这是遗留在她梦境堤岸上的句子,只是,这枚记忆的贝壳,又怎是她能拾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