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扰老子的好事……”韩复榘抓起茶几上的一只手枪,“嘭!嘭!”照着天花板射了两枪。
进来之人慌不迭地喊:“大哥,我,你那受苦受难的兄弟……友三哪!”
“谁,你他妈谁,先给我捆起来!”韩复榘早看清是他的拜把子兄弟石友三了,只是碍着“与G党共同抗战”的名分,他要演演戏,把石友三给名正言顺地解放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石友三手里还握着宋哲元二十九军的四个团,名义上还是冀北保安司令,要是能拉过来,倒是美事一桩。
澹台雷英冷笑了几声,冲石友三道:“石将军此来,是代表老蒋,还是代表你的老长官,还是代表日本人呢?”
“不才,不敢,是见爱国学生与广大民众有如此抗战之热情,又见我大哥迟迟不出来答复,一时激于义愤,敢冒死生之险,求请大哥以山东父老之安危为念,通电抗日。”石友三不愧是八面玲珑逢人能说三面好话的奸猾之辈,脑瓜子转得极快。
他此行实是受筹田饼一指派,约请韩复榘到日租界与板垣会谈合开金矿的事,他身上还揣着板垣写给韩复榘的信。刚才,好不容易躲过了学生与纱厂工人的联合纠察队,跟着后堂买菜的才混进了饭店。
“石友三,你是不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敢胡扯,好端端的保安司令不当,却趴在日本人面前当狗,你此行究竟意欲何为?”章雷震脸色一寒,厉声道。
韩复榘眼见石友三的把戏演不下去了,只好一挥手,对候在外面的卫队长道:“拉出去……毙了!”
石友三一听此话,扑通一声跪下了,痛哭流涕道:“大哥,小弟是不得已而为之,本打算回老家耕田,终了残生,可筹田饼一那恶驴拿枪顶着我的脑袋……两位爱国志士有所不知,都说他妈汉奸……好当,有谁知道……这……只有做了汉奸的人,才他妈知道……汉奸是什么滋味……”
此话,确是流露出了汉奸的几分真情。
韩复榘接着石友三的话茬,硬气刚刚地:“老长官常言,志士报国,身死不屈节,我等既身为军人,当不畏生死,为国尽忠,我看你也是一时糊涂,只要你此番真诚悔过,当没有人计较你的过去……也罢,留下你一条命,将来阵前杀敌,以雪前耻。”
“大哥不杀之恩,小弟终生难忘,定全力效忠。”石友三咣咣给韩复榘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要谢,你就谢这两位义士。”韩复榘给石友三使眼色。石友三虽不知眼前这两位是何许人也,但却知自己的后半生拿捏在他们手里……“谢”字不迭连声,极具感恩之心……
章雷震和澹台雷英心知肚明,两位官场老江湖演这么一场双簧也着实不易。所,没再深究,放了石友三一条生路。
韩复榘则大马金刀地叫来佣人,穿上笔挺的军服,邀澹台雷英和章雷震下楼,仪仗威威地坐着从德国进口来的轿车到了监狱,情绪高涨中不免又发了一通“韩身为党国军人,当为国驱驰,血洒疆场,以报百姓拥戴之厚载”的讲话。
高兴之余,不分五六地把监狱里的囚犯全放光了,还亲自往那豁口墙里垒添了一块青砖。
……
章雷震竟意外地与一干爱国学生每人得到了韩主席十块银元的巨奖。
至此,游行示威和卧室施威大功告成,虽然当中小有曲折,总算是有惊无险,把一大批的抗日先锋都救了出来。
澹台雷英随即召章雷震、沈翰祥到了福升旅店研究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