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南捷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地抽烟，范贝金也拿起一根，抽了起来。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边南捷拿过来一看号码，陌生的，不管它，让它一直响着，范贝金走了过去，拿起手机说：“喂，你是谁？”
　　
　　边南捷很不满地看着擅自接他手机的范贝金，范贝金那手机给他说：“叫什么卫四。”
　　
　　边南捷有些心惊肉跳地接过了手机，刻意地站了起来，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是我，卫四。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哦。没谁。”边南捷含混地说了一句，他想到了许南妮，心里一阵虚弱，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卫四说：“许南妮去惹你麻烦了吧？”
　　
　　边南捷愣住了，没有想到这么快，卫四就得来了消息，他拿着手机左右走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理她，她是个疯子。下回她再去骚扰你，你可以拿鞭子抽她。”
　　
　　“你的伤好点没？”边南捷尴尬地岔开了话题。
　　
　　卫四哈哈大笑说：“当然，这点小伤怎么会难倒我？晚上有空吗？我们去喝酒，可以带你马子一起去。”
　　
　　边南捷看了看范贝金，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是在郑州刚认识的朋友吗？”范贝金似乎忘记了刚才他们之间的僵持，关心地问。
　　
　　“嗯。晚上说一起去喝酒……你也一起去吧。”
　　
　　范贝金高高兴兴地去收拾碗筷了。边南捷看着范贝金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他真的是挺残忍的，他完全知道范贝金这样的女人容易满足，而他就是这样肆意地、突然地，产生了如此邪恶的变化，他对自己也觉得很陌生了，到底他要怎么样，他根本没有答案。
　　
　　12
　　
　　卫四很是有一股强烈的吸引力，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放弃了自己的立场和尊严，而变成了接近他的一种状态，边南捷为自己的变化和范贝金的狂野而感到害怕，卫四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能够如此轻松地控制着他们的灵魂呢？他对卫四的疑惑越来越大了，他感觉到真相其实在一步一步地走近他，而真相又是可怕到悚然。
　　
　　进到包间的时候，卫四正跟一个男人谈话，他又恢复了先前神采奕奕的模样，身边是叼着烟、歪歪扭扭地靠在椅子上的许南妮。看到边南捷和范贝金进来，卫四站起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介绍说：“这是大虎。”
　　
　　大虎冲他们笑了笑，然后又一脸严肃地跟卫四谈话，他的声音非常低，低到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动，却很难听到谈话的内容，卫四的表情有些怪异，说不出来的神秘。也许是因为许南妮事件，边南捷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端到台面上的贼一样猥琐，他没敢看许南妮的表情，他确实无法面对她，许南妮热烈地说：“边南捷，这个美女是你的女朋友吗？”
　　
　　范贝金显然被这一桌奇怪的人吓了一跳，大家闺秀如她，见到的人总是与她一样的无懈可击型，突然进入了这样的一个夜晚，她不禁看了看变得很奇怪的边南捷，似乎一下就明白了他变化的原因。人的变化大部分跟环境有关。她有些轻蔑地看了看长得妖娆得过分的许南妮。
　　
　　许南妮鬼笑着悄悄地跟边南捷说：“喂，她没发现吧？哈哈哈……”
　　
　　边南捷端正地坐了坐，不理睬许南妮的调笑。他刻意将她和范贝金隔开，然后他再次看了看卫四，他穿了一件花衬衫，眼神一直很怪异，像一个飘流的毒贩子。这几次见他，他再也无法把他与他最初认识的那个不近人情的警察联系起来，好像他那场警察戏只是为了他们的认识才上演的，但是卫四的身份他实在是很好奇，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一点都猜不透，他为什么能够忍受一个妓女的放肆，还能够仍旧跟她混在一起？边南捷确定他肯定知道他和许南妮的事情，但是他丝毫也没有在意，这更令边南捷觉得有些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