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倒没觉得自己生存在值钱的机密当中,不过,禁止参观是魏老板定下的规矩,所以我也只能铭记。程玄先走了,到附近的一个餐厅等我下班。
而程玄打我头的那一下,被魏老板的秘书看见了。她偷偷摸摸地问我:“那是什么人啊?他为什么打你啊?”我逗她,佯装愁眉苦脸地说:“唉,家庭暴力啊。”这下,秘书吃惊得连小嘴都没心思合上了。
我积极地下了班,去餐厅找程玄。程玄坐在窗边,正在看文件。我调侃他:“装有为青年装得还真像。”程玄还口:“彼此彼此。”
程玄点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像往常一样。他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你瘦了。”我点点头:“嗯,因为我省吃俭用。”程玄却一语道破:“不对,你瘦了是因为你男朋友被剥夺了婚姻自由吧?”我沮丧地放下了筷子,程玄却又把筷子塞回到我手里:“先吃饭。”不过在吃之前,我先坦白道:“对,他被剥夺了婚姻自由,而更糟糕的是,他并无异议。”坦白完,我就吃饭了。程玄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没料到这般,他还以为,我和那个男人正在轰轰烈烈地企图冲破那道家庭的枷锁,殊不知,我的答案这么软绵绵,这么无力。
程玄送我回家时,黎至元打来了电话。其实我手机上并没有他的号码,不过我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把手机交给程玄:“你来接。”程玄听我这么说,以为是我妈打来的,一声“阿姨”脱口而出,姨字说了一半,被我活生生捂了回去。对方问道:“请问,是温妮的手机吗?”程玄惊魂未定,支吾着说:“是,是啊。”对方又问:“她现在方便接电话吗?”程玄用眼色询问我,我摇摇头,他又支吾道:“不方便。”挂了电话,程玄问我:“这就是那只家庭牢笼中的小鸟?”我叹了口气:“要真是小鸟的电话,我才舍不得给你接。”程玄又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一下我的头:“你可真没出息。”我感慨:真是十足的“家庭暴力”。
转天,程玄就回北京了,给我留下了几件我妈托他带来的厚衣服,还有一句话:“温妮,你的人生字典里不会有‘失败’这个词。”我又忍俊不禁:“你还真讲究首尾呼应。”
再转天,则渊休假,重回祖国怀抱了。丁澜让我同他们一道吃晚餐,我推说身体不舒服,没有去。他们吃过饭就回来了,我见到则渊,竟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的痛哭自然不是因为则渊,只不过,他一出现,我在美国的岁月就历历在目起来了。我着实想起了那可亲的茉莉,和那可恨的肖言。
则渊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工作不顺利,还是肖言欺负你了?”我还是哭,则渊追问:“该不会是丁澜欺负你了吧?”丁澜娇滴滴地开口:“我怎敢?”我摇摇头,回了房间。
则渊追着敲我的门,被丁澜制止了。她说:“她一定是怀念起在美国的事了。”丁澜是八面玲珑的,人前人后能文能武,所以她变得富有,有钱,有物质享受,有盘根错节的人际网络,还有相爱的则渊。
第二天,我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是黎至元。
我在去公司途中的一家小餐馆里买早餐,而黎至元正坐在里面吃面。我惊讶:“你们有钱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黎至元喝下一口汤:“因为你会出现在这里啊。”我明知故问:“你的意思是,你是专门来等我的?”黎至元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这面还真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