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儿？”夏沪生发现秘书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是这样，夏总，有件事我想了好久，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
　　
　　夏沪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什么事，你说吧。”他心情不好，声音显得有点不耐烦。
　　
　　燕明在夏沪生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这本来是您的私事，可我觉得您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不能不告诉您。如果我说的不对或者有什么不妥，您别怪我话多了。”
　　
　　燕明跟了他这么多年，头一次有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秘书不会在他这种心情的时候来打扰他。
　　
　　他勉强笑了笑：“你今天这是怎么啦？有什么话就说嘛，什么妥不妥的，我不会怪你，只要是真话。”
　　
　　燕明点点头：“夏总，我听说……兰兰姐，她，处了个男朋友……”
　　
　　“是吗？”夏沪生虽然不动声色，但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您今天要是不让我看那张照片，我也不敢乱说。听说兰兰姐处的那个男朋友，就是……就是您手机里面的那个人……”燕明紧张的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噢，你听谁说的？”夏沪生一副冷静的表情。
　　
　　“不止一个人在说这件事，我好几次想告诉您，都怕您不高兴……”燕明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
　　
　　夏沪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这是她的事——好啦，你出去吧。”
　　
　　等秘书走了，夏沪生的脸沉下来了，看起来这事真出在兰兰身上了。兰兰有了男朋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太疏忽了，应该想到的，像兰兰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人追求呢？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即使兰兰想调查房子的事，也不会让她的男朋友去啊！
　　
　　照常理说，兰兰找了男朋友，会千方百计地隐瞒和自己的关系，她如果让男朋友出面调查，这事儿还有秘密吗？可如果不是她让调查的，他的男朋友怎么可能会猜到这房子有什么秘密呢？
　　
　　夏沪生头都大了，不过他还是安心了不少。只要去调查他的人不是公安局的不是检察院的，这事就有缓，挺过去的希望就更大。
　　
　　那个吴老板在电话里一再向他保证，任何人都别想从他那里打听出什么情况，这让他心里略感欣慰。他决定马上找兰兰，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她。如果兰兰确实在和那个记者处朋友，她应该有能力制止这件事。
　　
　　当他委婉地把程晓彬在调查房子的事情说给兰兰听时，兰兰脸上的表情相当冷漠，这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
　　
　　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他站起身，想去打开办公室的灯。正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夏沪生一看号码，知道是兰兰打来的，马上急切地抓起电话：“你跟他谈了？”
　　
　　“谈了，没答应。”兰兰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种嫉世厌俗的味道。
　　
　　“他到底调查出了什么，你没问问他？”夏沪生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些，他不想让兰兰感觉到他心中有什么惊恐。
　　
　　“你觉得我有必要问他这些吗？他要调查什么，他能查出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啊！”兰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一点夏沪生在电话的这一端明显地感觉出来了。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夏沪生有点火了，“我没有什么事怕他调查的，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谁在指使他。房子是我自己的，用亲属的名字买房子是因为当时国家有规定……”
　　
　　“我累了，既然你没什么好怕的，自己找他谈吧，挂了。”不等夏沪生说什么，兰兰就放下了电话。好半天，夏沪生还拿着电话站在那里发怔。
　　
　　晚上回到家，老婆早已睡了，他一个人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尽管他脚上穿的是拖鞋，但与地板摩擦的声音还是那么刺耳。
　　
　　夜已经深了，透过玻璃望去，天空墨蓝墨蓝的，显得格外深邃，格外空旷。伸手推开阳台的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吓得他赶紧关上门。还是屋子里暖和，到了这个年龄的人，已经禁不起冬日的冷风了，看来自己确实老了。
　　
　　兰兰今天怎么了？她听到这些消息居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反应强烈，这让他心里更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