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附近的密林里,传来矮小的灌木折断的声响,惊得树上已经进窝歇息的群鸟,扑扑地四处飞散。
我觉得似乎有血盆大口由远而近地袭来,一阵惶恐,便问余旭东:这些是不是食肉动物的声音?是虎,是熊?
余旭东笑了笑说,别怕,只不过是猴子的声音,说不定就是野人的声音呢!
孙友元说,不对,有熊的声音!
我赶紧叫番茄从背包里掏出望远镜递给我。
望远镜里,竟然是一群白花花的狗熊,白花花地在对面的山坡上游走。几只白熊还走走停停,不时朝我们这边张望,吼叫几声。
余旭东说,这是神农架特有的白熊,通体雪白,它视力不好,山里人叫它“熊瞎子”。只要人不动,它一般不主动袭击人。但如果向它投石块,或者用枪打它,它便会跟人殊死搏斗。
番茄把我抱得紧紧的,直说,怕,怕,怕!
余旭东说,隔着一条深沟呢,过不来的!
番茄说,那要是过来了,就只有把你献出去给它们作美食了!
余旭东说,我人老,它们吃不动,过来了的话,也只会扑食细皮嫩肉的!
番茄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说:怕!怕!好怕!
我感到她手心里沁出了汗珠,湿湿的,热热的。
我唱着歌说,要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番茄说,你哪有枪嘛?哪有枪嘛?
是呀,我们这次竟没有带防身的猎枪!忙问责孙友元。
孙友元苦着一张脸说,我是想着带这个防身武器来着,可是上火车,坐轮船,进林区,一路上这么多的关卡,哪能通得过呀!
番茄问,那砍刀呢?大砍刀总得带一把吧!
孙友元还是一张苦瓜相:砍刀也是管制刀具呀,也通不过关卡的!
我不相信,忙追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身上大一点的刀也没有?
孙友元痛苦地点了点头:没有,只准备了瑞士军刀,多功能的,4把,可以削水果,可以切削制作工具。当然,在一定程度上,也能防身,在野外生存中是极为重要的。
说着,孙友元努着嘴,向吉娟示意。
吉娟立即从背包里拿出两把瑞士军刀,递给我们,嘱咐道:一人一把,随身带着,万一遇到特殊情况,掉队了,走散了,还能救命!
番茄撅着嘴问,一把刀能救命?
孙友元说,别小看这把刀,弹尽粮绝时,用它可以在林子里挖食物吃,可以捉小动物杀了喝血吃肉。
吉娟说,还可以削制防身用的尖头棒!
番茄说,天哪,喝血吃肉,血淋淋的,好可怕呀!
孙友元说,饥肠辘辘的时候,你就不觉得茹毛饮血可怕了!
番茄说,天哪,千万别到那一步哦!
突然,又几声粗重的吼声传来,让人不觉打了两个寒颤,我忙问余旭东:这不像猴子的声音呀?
余旭东说,对,这不是猴子的声音,是白熊的声音!
吉娟问,神农架的熊怎么会通体雪白呢?这太奇怪了!
余旭东说:神农架呀,一直就有个至今未解的白化动物之谜,不光是有白熊,还有白麂、白喜鹊、白蛇、白猫头鹰、白金丝猴等,共十余种。这些动物神奇的白化现象一直受到国内外动植物学家的关注,科学工作者们一直在寻找答案,但时至今日还是不解之谜。
我们开始找平整的地方搭帐篷。三只帐蓬,得要好大一块平地。
吉娟说,在这悬棺下面支帐篷,晚上肯定睡不着,得拉开一段距离。于是我们背着大背包往东走了200多米,才找到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但是相当潮湿,地上有很厚一层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