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难忍。眼下就算是我最害怕的蛇和我最讨厌的老鼠从我身边爬过,我都会咬它一口,喝它们的血,剥它们的皮,生嚼它们无比恶心的躯体。
可是没有蛇,也没有老鼠,面前只有一个有着上千年历史的悬棺。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找到吃的,我不知道饿极了会不会把那悬棺里的千年古尸当成腊肉撕咬!
但是意志最终给了我力量,决不能坐以待毙,要想办法。是的眼下我不能找到肉,不能找到动物,但是我可以找到植物,找到草。
我知道,大多数草总是无毒的。
于是我坚持着爬起来,展开保护绳,把身体悬吊在洞口,再把摄录机打开,借着屏幕的亮光,采摘崖壁上肥大柔嫩的叶子。
这时候,叶子上已经有露水了,吞了两片在嘴里咀嚼,感到舌头和嗓子上的火终于熄灭了。
饥不择食,喂进嘴里的,不知是什么叶片,只觉得有些苦,涩涩的,但我不能不吞下去。
现在,我得把自己当牲口养,否则就没命了。
近处口感稍好的嫩叶都吃完了,我还想吃。可是不敢往上爬了,太暗,看不清楚,要是出了问题就得不偿失了。
我往洞里滑时,竟看见远远的林子里有一丁点亮光在晃动。
是番茄在那里吗?那是什么工具发的光呢?
我揉眼睛再看时,那光点却不见了,等了很久,也没再出现。
不那么饿了,不那么渴了,极度疲惫的我,缩在角落里,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听到异常的响动,再次惊醒。
风呼呼地灌进来。
我估计,刚才惊醒我的声音,应该是风吹动棺板某个部位的声音,反正,棺材里绝不可能有伤害我的生命。
一看表,才凌晨五点二十三分。
天就要亮了。
我开始盘算如何从洞里登上悬崖顶上去。
往崖顶射绳钩,显然不现实,因为绳钩还卡在崖上没有拔下来,而且我手中没有射枪,就算有,也找不到合适的支撑点,没法用劲。
那么就只能用树枝的枝叉做一个弯钩,拴在绳子一头,然后别在腰间,出了洞,拉着昨天下午挂好的那条保险绳,爬到一定位置,再往上甩,争取挂到大一点的树上。这样一截一截地接力式地往上攀爬。
再也无法入睡,我又出洞吊在保险绳上,在崖壁上选根粗壮的树枝,用瑞士军刀割开树皮,然后用力折断,捆上身上抱回来,准备做挂保险绳的弯钩。
回到洞里,我选了一个形状最好的树叉,反复用力弯曲,仔细检查木材的强度,最后确信乘我这一百多斤不成问题,便动刀削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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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弯钩做好,并且套上保险绳时,已经早上七点三十九分了。
我站起来,向洞外张望了一下,虽然有雾,但能见度至少在100米以上,可以作业。
不知是不是昨夜吃的那些树叶太粗糙,耐消化,我这时没有饿的感觉,有力气。我想,得抓紧时间往崖顶上爬,一会儿饿了就麻烦了。虽说崖壁上的树叶不少,但我的胃肠功能毕竟不能跟牲畜相比,吃多了可能消化不了,拉不下来。在这荒山野岭要是肚子疼肠穿孔什么的,可没人帮得了我,无异于等死。
我检查了一下脚上的靴子,心中无比感谢昨天那八字眉的赞助。
还好,很顺利地爬到了昨天挂的保险绳的顶端。现在,得往上挂钩接绳才能继续。我仔细观察,觉得上方偏右五米有一棵树能够乘力,便准备把挂钩投过去。现在,我手中没有射枪,身体也比较虚弱,加之吊在保险绳上,晃晃荡荡的,不好用力,投掷出这个距离,基本已是我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