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爷爷的房间!”白易神色黯然说道。
“好了,那我们开始吧。”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两个人重新回到了外面,先用砖头,在水泥地上围成了一个圆圈,将椅子、桌子等易燃的东西,先取出来,堆在那个圆圈的中心,然后我生起了火,火舌一下子就蹿起老高。
烈火一直在砖圈内烧着,我们不断将东西从屋中搬出来,抛进火堆之中。
我们两个人,在事先并没有经过任何商量,但这时,我们却不约而同地,先将无关紧要的东西往火堆中抛,例如衣橱、椅子、厨房中的东西,等等。
一小时之后,我们开始焚烧白老师的藏书,整个书柜搬出来,推进火圈之中,烧着了的书,发出噼啪声响,纸灰随着火焰,升向半空,在半空中打着转,随风飞舞着。
白老师的藏书十分多,足足烧了两小时,砖圈之中,已经积下了厚厚的灰烬,屋子中的一切,几乎全烧完了,剩下来的,只是房间角落里的一把椅子,和最后一个书橱。
我们都知道这最后一个书橱中就是白老师珍藏的最为重要的几部善本书,对于一个常年和文物打交道的人来说,我当然知道那些孤本的价值。
我一只手扶住书橱的一角,说道:“怎么办?”
我们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白易终于叹了一口气:“我赞成根本不要打开书橱门,而把整个书橱抬出去烧掉,那么,大家的心里都不会难过。”
对于白易的提议,我立即表示同意。
我们两人合力,将那个大书橱抬了出去,推近火堆。那个大书橱实在太大了,大得比我们先前堆好的砖圈还要大得多。
而且,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也无法将它完全抬起来,抛推到火堆中去的。
是以,我们只是将它推近转圈,将砖圈碰倒了一小半,烧红的炭灰,一起倾泻下来,火舌立时舐着了书橱,不一会,整个大书橱瞬间就烧了起来。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和白易不约而同地叹息道。
我们最后一次返回了三楼把房间中仅剩下的一把椅子拿了出来,白易把铁门重新锁好,不无伤感地说道:“听说这里马上就要被拆除了,我想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我也叹了口气,拿起那把椅子就向外走去,直到此时我才终于有机会看清了这白老师房中最后的遗物,一看之下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原来,我发现自己手中的这把椅子并不是一把普通的椅子,而是一把制作精良样式优美的禅椅!
所谓“禅椅”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座盘宽敞、能够让人在上面盘膝坐禅的椅子,它强调空间比例的深纵宽拓,以合佛家禅宗之肃默、空灵的意境。
而我面前这把禅椅简直是把禅宗之肃穆、空灵的意境发挥到了极致,六边形的椅身比例适中,使整把椅子更显得宽大。从这把椅子所用的木料以及椅子的式样来看,这应该是一把制造于明代之前的椅子,虽然鉴定古典家具并不是我的长项,但我还是可以肯定这是一件难得的古典家具精品,其价值绝对不会比享誉中外的明式家具来得低。
我把自己对这把禅椅的看法告诉了白易,白易听后眼睛不由得一亮,他急切地问道:“那么说这把椅子应该很值钱吧?”
“我想应该是的,现在古典家具收藏在中国渐渐已经成为了仅次于书画、瓷器的第三大收藏门类,其价值相比几年前已经有了十倍甚至于几十倍的增长,举例来说一把明代四出头官帽椅的市场价值也已经涨到了上百万元,更何况据我看来这把椅子的年代还应该在明代之前。唉,只可惜这样的文物精品也要被付之一炬了!”我叹息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