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门,表情生硬,他得知她是来送馅饼的,便示意她进厨房去,他得先洗出一个干净盘子才能装馅饼。文佩便进入他的房子,脏乱的衣服、袜子散乱在地上,四处都有瓶歪七倒八的啤酒瓶和色情杂志,他正在房间里织补渔网,一边看着有雪花噪点的电视。
她还看到电视机旁的相框,似乎是阿武长辈们的照片,在相框边上就有衔尾蛇的装饰环。随即文佩见阿武粗手粗脚地从沙发垫中抽出一只脏盘子进厨房去洗,很快身上湿淋淋地出来了,这显然是一个不擅长做家务的男人,把自己照料得很混乱。文佩不好意思说什么,忙接过他的盘子,将馅饼装出来。
阿武就呆呆地站在她身后,看她俯身在弄食物的背影。
忽然他伸出手去狠命地抱住了她,撕掉她的衣服并揉搓着她的身体,文佩大惊失色,馅饼也滚落在地,他扑倒她在地上纠缠翻滚,她竭力摆脱他,但却被他铁钳般的双手所控制,文佩束起的头发已经挣乱了,连衣裙被扯下了胸口,她感到恐惧和绝望,忽然她不再挣扎了,任由他胡作非为。
文佩只是哭,仿佛能呕出血般地痛哭,所有的委屈、惊恐都从她的眼中溢了出来。
阿武望着她的脸,忽然像被电击般停下动作,他表情麻木地往后退,随即皱起眉头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然而文佩还是哭。
阿武拾起脚边的一件外套丢在文佩的身上,遮掩住她赤裸的身体,他闷闷地说:“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文佩坐起身忙将衣服穿好,裹紧自己的身子,像只惊弓之鸟瑟瑟发抖地站了起来,她竭力克制着自己一步一步向门走去。阿武却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脚踝,他像低声咆哮一般说:“走!带着你的女儿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岛,走得越远越好!”
这时文佩的反抗意识又恢复了,她挣脱他,并快速拿起身边矮柜上的烟缸向他砸去,烟缸并没有伤到阿武,而是砸到他身后电视机的天线,电视顿时没了图像,白花花一片,沙沙作响。
趁此时,文佩仓皇逃了出去,逃回家中反锁上门并倚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时她听到有人从女儿的房间翻窗出去,铁窗钩咯噔响了一声。文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女儿房间赶去,但如上次一样,除了女儿,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是风吹开了没挂紧的窗钩,窗子敞开了一些。
文佩关好窗来到女儿身边,女儿的神情很欣喜,她颤动着嘴唇告诉妈妈,她又看见精灵了,这一次精灵向她描绘了天边的晚霞和映红的大海……然后她发现文佩的泪痕,她问:妈妈,你怎么哭了?
文佩笑着说自己刚才在剁生姜,生姜汁溅到了眼睛。
女儿想伸出手替她擦擦,但手只举到了一半,于是文佩俯下身,让女儿可以抚摸到她的脸。
她们互相深情地凝望着彼此,仿佛她们是一体的,是彼此的镜像。文佩忽然问女儿:“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她心里没有答案,在遭遇阿武施暴后,她不确定自己来到这里又轻易信任了岛民的友善是不是错误的,她顷刻间觉得危机四伏,觉得惶恐、惴惴不安,仿佛有不好的事将要发生,她想如果女儿说不喜欢,她或许会立刻收拾起行李,带着女儿离开这里。
但女儿笑着用唇语说:我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有我的守护精灵啊,妈妈。
文佩的心情就在这句话中渐渐平复起来,过后,她意识到自己只是因为突然遭受袭击而变得激动和不理智,她庆幸自己没有做出胡乱的举动,她想女儿真是自己的静心丸,是一个使她平静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