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肉是吧,给我,喂我吧。”文佩张开嘴,凑近小稻手中的肉脯,“我做你妈妈,快带我离开这个岛,否则岛民们赶来就不好了。”
“也是……”小稻很清楚这点,他看着文佩害怕的眼神,以为她醒悟了,便将肉脯塞进她的口中,文佩快速咀嚼着并始终对小稻微笑着。
小稻有些信她了,从口袋中掏出小刀,先把文佩脚上绑的绳子解开,然后又把她手上的绳索松开一点,但他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用另一根绳索将自己的手和文佩的手绑在一起,打了数个死结。
最后他才解开文佩手上被岛民绑着的绳索,然后笑着对她说:“我们走吧,妈妈。”
文佩一手捂着嘴,克制住自己不能紧张,在离开地室前,稍微有些特殊的举动都会引起小稻的怀疑,她甚至没有回头看血泊中的阿武,她不想给他再带来任何麻烦和伤害。
她知道这是一个老实的男人,她对此深信不疑。
文佩跟着小稻走出地室,发现这是林子深处一间柴房下的密室,很快他们走向去往码头的路上。小稻感觉文佩行走得很顺畅,并没有抗拒的意向,于是他渐渐松懈了防范,他并不知道文佩在离开柴房前,顺手拿了码成小堆的砖块上的碎石砖并藏在身后,在几乎快要看见码头的那一刻,文佩问他:“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把我女儿怎么了吧,来年忌日,我也可以祭奠她。”
“我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小稻没有转头,此时他并不信这个没用的女人可以逃脱他的手掌心,“这个岛上的人都知道吃人鱼肉可以长生不死,所以他们找到我后就都疯了,拼命逼问我人鱼的下落……后来我就骗他们,说人鱼的头部像干瘪的猿猴的脑袋,有像鱼一样细密的牙齿……后来你们母女就到岛上了,你那个怪物一样的女儿长得恰巧像一个畸形的猴子,我逃出来时看到你们,被捉回去后就骗他们说你的女儿可能是你捉来伪装的人鱼,他们竟然也信,我还骗取他们的信任,说自己可以想办法接近你们,再确定你的女儿是否是真的人鱼……呵呵……只是他们最后等不及了,我只好把你的女儿抱走……”
小稻说到这里笑了,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天衣无缝的计划,接近文佩的女儿,伪装成精灵,把她抱到余家荒宅,乘机嫁祸给楚权,使文佩身边没有人保护,又假以阿武儿子的身份接近母女,最终将女孩抱走。而阿武因为良心发现想要救文佩母女俩,却被已经丧心病狂的岛民打伤拖走……
文佩嘴唇颤动着念到“人鱼”二字,如果小稻把女儿假称作人鱼交给疯狂的岛民手上,他们会对她怎么样?文佩几乎不敢想,小稻又带着她往前走,此时文佩举起了手中的碎砖,在皎洁的月色下,将碎砖块尖锐的一端砸向了男孩的头颅,血液从伤口中喷溅而出,小稻不可思议地扭过头看着文佩所做的一切,他甚至还在说:你从哪里拿的砖……
他摇晃着将要倒下,但文佩并没有停手,毕竟她面前是一个活过大半世纪的怪物,一个陷害她女儿的坏蛋,她没有理由手软。
男孩倒下了,鲜血在路面上迅速流淌开来,仿佛要涌出一个湖泊。
文佩脸色惨白,直面着男孩还瞪大的双眼,快速用碎砖磨断他们之间绑着的布条。
随即,文佩丢下男孩的尸体,朝码头的另一个方向跑去了,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在那条芭蕉林后的小路上,有一座圆顶的白色教堂,那里的窗子上有着衔尾蛇的图腾,应该就是那里,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