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你看你，老大不小的，也该成个家了。”叶晶莹似乎很关心地为余波叹息了一句。

    “叶……，晶……。”余波想喊叶科长，觉得别扭，又改口想象以前一样叫她晶姐，可是“晶”字喊出口，“姐”字却卡在咽喉里，窘得余波满脸通红。

    “小子，怎么啦？被睛红迷住了？”叶晶莹阴阴地损了余波一句。

    “你----。”余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晶莹。

    “这个女人真够狠的，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余波有些害怕地想，“我得尽快结束和她的交往。”

    余波没有再理叶晶莹，低头看材料。没过一会儿，叶晶莹从外面进来，把一份材料丢在余波面前说：“余，这是何头明早要的材料，你赶紧整理出来，下班时给我。”叶晶莹丢下这句话，看也没看余波一眼，转身又出了办公室的门。叶晶莹的高跟鞋踏出的声音极有韵律，可是响在余波耳里，却像一面破锅发出的声音一般让他恐怖，无奈。

    “臭女人。”余波冲着叶晶莹的背影骂了一句，这句骂人的话，余波越来越像文主编一样，骂得咬呀切齿。

    余波骂归骂，可叶晶莹交待的工作，余波是不敢回绝的。他小心地忍着这股气，认真地把叶晶莹留下的材料仔细整理，等余波整理完这份材料时，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余波把材料放在叶晶莹的办公桌前，拔腿就往睛红哪儿跑。

    余波在文印中心拐角处，和睛红撞了一个满怀。“你没长眼睛呀，乱跑什么！”睛红一等不见余波，两等还是不见余波，眼看天都暗下来了，下班的人也走得所剩无已，可就是不见余波的影子。睛红好几次想给余波办公室里打电话，手伸到电话机边又缩回来了，睛红想看看余波到底是忘了她的约会，还是真的在工作。

    睛红耐着性子一直等到办公大楼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才气冲冲地往自家赶，没想到刚出门不久竟然撞到一个冒失鬼身上，睛红更来气了，看也没看是谁，张口就骂了一句。

    “睛红，是我。”余波上气不接下气地向睛红赔不是。“对不起，我迟到了，对不起。”

    “你这人怎么这个德性？不想约会，提前打声招呼，让人傻乎乎等你干什么呀！”

    睛红感觉很委屈。这年头，哪有大美女傻等穷小子的。睛红一想就来气。

    “睛红，我……我刚刚才下班。”余波不敢提叶晶莹故意为难他的事。

    “早就下班了，你骗谁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下班时间？”睛红还在生气。

    “有份材料，何处长明早就要，没办法呀。真的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余波已经从心里认定了睛红，而且他一定要让睛红成为他的人生伴侣。在睛红面前，余波什么气都会忍下，再说，睛红人很单纯，尽管小姐脾气重点，可睛红不会让他多花钱，睛红是独生姑娘，父母均在岗。她哥哥睛明也能挣大钱，她自己挣钱一个人花，尽管睛红工资不算高，但她头脑灵活，常帮部里熟人做业务，再说部里的大宗向外业务也能有回扣，做多了，还有奖励，所以睛红的钱包总是鼓鼓的。不过，睛红却没一分钱存款，她不大爱存钱，钱嘛，用了再去赚。这一点她比余波活得潇洒。也正是这一点，让余波决计一定要讨她做媳妇，成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6

    余波说了一大堆好话，总算把睛红安抚下来。余波第一次主动拉着睛红的手，和她并排地往公园里走去。

    睛红任余波牵着自己，手在余波有力而且很厚实的手掌中感觉那么温馨。睛红还是第一次任由一个男人牵着自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睛红又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门，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睛红的感觉慢慢又启动开了，感觉就像一个储蓄所，存了些什么只有自己心里知道。睛红和余波相处这么久，第一次对余波的感觉有点怦然心动，这是睛红一直要想的一种感觉，也是睛红一直储蓄的一种感觉。

    “余波，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睛红很随意地问。

    “没有。”余波说这两个字时，又想到了叶晶莹，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骗人。”睛红根本就不相信，不过睛红也没刻意想要知道余波的过去，就像她不会告诉余波她的从前一样。来部机关上班后，睛红每天盯着那些桃树杏树，总会莫明奇妙地想，机关怎么就不种红豆树呢？当然这种感觉，睛红不会告诉余波，睛红把余波列入过日子的男人之中，对余波的要求也就讲一个随遇而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