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哭了，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哭得不由自主，我们像两头受伤的小兽互相舔噬着彼此的伤口，试图给彼此寻求安慰。

我到柳林的酒吧独自买醉，吧台调酒的ABC看到我疯狂地灌酒，摇摇头，又摇摇头。柳林夺过我手里的酒杯，我与他撕打着。“你给我，给我酒，我要喝，我他妈还没喝够呢。”

他扶住我的肩膀，说：“你看你现在是什么德行。”

“不用你管。”我伸出手胡乱指着，“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在折磨我，都他妈的在折磨我啊!”

他叹了口气，说：“你去找他啊，去折磨他，何必在这里折磨自己。”

我双手掩住脸：“他不肯见我。”

“那就甩了他，让你这么痛苦的人，留着有什么用？”

我摇摇头，说：“他有苦衷，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肯定是压力太大了。”

柳林坐在我旁边也灌了口酒，说：“我知道，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他，而是小甜。”

“她？她有什么好担心的，老狐狸的公司出了事她马上一走了之，这种人还配让你担心？”

“不，丫头，你知道吗？我听说JS已经有人去自首了，只有这样你那位老狐狸可以减免责任，而恰好就在这时候小甜跟我说她要远行。”

我瞪大眼睛，说：“你的意思是说……”

他向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柳林托朋友去查JS自首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下午的时候他到培训中心找我，我突然发现他又憔悴了许多。

我跑上前抓着他的衣领。“真的是她？”他微闭双眼，轻轻点了点头。瞬间，我所有的意志土崩瓦解，大脑中反反复复重复着小甜的那句话：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有多爱他。

是的，她真的证明给我看了，只是没想到她用的竟是这种方法。

深夜，我终于敲响了老狐狸家的大门。他来开门，两天没见，他整个人好像枯萎了，嘴唇干裂，流着血水。我上前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昂起头，然后伸出舌头去舔他的唇。他拥住我，把头深埋在我的脖颈与头发间。我的脖子湿了，他在哭，他在痛苦地抽泣。

“对不起，宝贝，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小甜，小甜她替我坐了牢。”

我流着眼泪，轻轻地抱着他的头，我说我明白，我明白。

最后我们跌坐在地上，他低着头不看我。“我不知小甜会这么做，其实在去丽江之前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过去把他的头揽在怀里，说：“你想承担所有的责任？”

他默默地点头，说：“我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挪用公款的人跑了，那笔款子经过我的手，而小甜恰是那个部门的会计……”

我点头：“我懂了。”

“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自己可能随时要去吃牢饭。”

我伸手胡乱抹着眼泪，说：“所以你带我去旅游作为最后的告别，所以你订两个房间坚持不和我发生关系，你怕自己坐了牢不能对我负责任。”

他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哭着摇头，用手轻抚他的一头乱发，他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希望这一刻是永远……

我脱掉内衣，赤裸着上半身坐在他的面前。他紧拥住我，说：“可能，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了。”

我伸出右手捂住他的嘴：“什么都别说。”

他抚摸着我的眼睛、鼻子和下巴，说：“可是，你想过吗？我们可能永远没有结果。”

我脱去他的衣服，用脚拨掉他的袜子，说：“不想，现在什么都不想，好吗？只想我，我只要你想我。”

我们赤裸相对，他伏在我的身上，我抚摸着他坚实的肌肉，然后用力抱住他。他吻遍我的身体，吻得热烈，然后缓缓进入我的身体，我微闭着眼睛。

“我爱你。”我说。

他用舌尖舔着我的眼睫毛，然后用力，在冲刺的一瞬间，他发出狼一般的嚎叫。那一刻，我哭了，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哭得不由自主，我们像两头受伤的小兽互相舔噬着彼此的伤口，试图给彼此寻求安慰。

他从我身上爬起时整个脸也被泪水笼罩着。我起身穿上衣服，说：“我以后再不会找你。”

他从喑哑的喉咙中吐出几个字：“宝贝，我也爱你。”

我心如刀绞，哭着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