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眼圈泛红,哽咽着说:“你看这怎么好,啊?这怎么好?偏偏你哥这时影儿也不见!”
兰芝连忙安慰母亲,说:“娘,你别慌!”说罢,凑近床头,又轻轻地小声叫了一声“爹!”
刘员外依然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兰芝忙回头对婶子说:“嫂嫂,快去请郎中!”
钱氏连忙点头,“嗯”了一声,便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离城门不远就是庐江府了,大门石额上刻“庐江府”几个大字,门前伏卧着一对石狮,显得威仪而庄严,穿着衙府衣服的卫士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两边门侧。
寂静的府衙书手房里,兰芝的哥哥刘兰生双手抱着膀子,不时地朝外焦急地望着,发财心切的刘兰生一直想揽到制作军队冬服的生意,他已经在这里等侯高主簿多时了。
20多岁的焦仲卿是府上一个抄写文书的普通小吏,桌上摆满了成堆的公文。阳光从窗户外边投射进来,把泛白的光线打在他俊朗的脸上,他低着头,和好友孙少吏埋头书写着公文。这时,焦仲卿起身端茶碗准备去倒水。刘兰生眼疾手快,急忙乖巧地拿起另一个台案上的茶壶,迎上前去给焦仲卿倒水。
焦仲卿抬起头,客气地望着刘兰生说:“哎呀,劳驾劳驾!”
刘兰生一边倒水,一边试探地问焦仲卿:“焦少吏,你说高主簿上哪去了,我来几次了,就是不见影儿。”
焦仲卿忙说:“会不会在家里?”
刘兰生说:“家里也不见人。”边说顺便又给旁边的孙少吏的杯子里倒了点水,然后又问孙少吏,说:“孙少吏,你说他能上哪?”
孙少吏揭开碗盖,表情怪怪地看着刘兰生说:“既不在家,又不在衙里,”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又说了句:“哈,这就说不准上哪了!”
“哎,看来你知道?”刘兰生见孙少吏怪模怪样的神情,急忙追问。
孙少吏见刘兰生一副较真的样子,慌忙改口说:“主簿大人的事,我们这些小吏哪能知道?”
刘兰生厚着脸皮,嬉皮笑脸地缠住他,说:“你肯定知道,告诉我,我请你喝酒!”
孙少吏故作神秘地小声对刘兰生说:“你真想知道?”
“当然,我有要事要找他。”刘兰生说。
孙少吏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里,说:“哎呀,还是不能说,不能说。”
刘兰生见状,忙又焦急地央求道:“哎哎哎,你这家伙怎么啦?”
孙少吏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主簿大人的事,不便言说,不便言说!”
“不便言说?”刘兰生一愣,暗暗思咐了一会,他猜测高主薄肯定是去春仙楼找烟花女鬼混了,他不再说什么,拔脚就往外走,与进来的府衙小吏朱仪撞了个满怀。
刘兰生忙赔着笑脸,说:“哟,朱少吏,对不起,对不起!”边说匆匆向外走去。
朱仪弯腰拾着撞落下来的公文,不满地嘟哝了一句:“这家伙慌里慌张地,干什么呀?”
这时,朗中正神情专注地为刘员外把脉,兰芝焦虑不安地看着朗中为父亲看病。
刘员外依然紧闭着双眼,气若游丝地喘着气,郎中仔细地把了把刘员外的脉,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紧皱着眉头,目不转晴地看着刘员外的脸,不吱声。兰芝和母亲紧张不安地看着朗中的表情。
郎中放下脉,两手慢慢搓了搓,神态显得越发凝重起来。
“先生,老爷这病……”兰芝的母亲终于迫不及待地问道。
郎中见刘母一副焦灼的样子,连忙安慰道:“不碍大事,不碍大事。我这就给你开个单子。”
郎中起身走到客厅,在桌旁坐下,钱氏赶忙端上茶。
兰芝的母亲不安地看着朗中说:“先生,老爷的病,真的不会碍大事?”
郎中看着兰芝的母亲说:“当着老爷的面我不便说,其实老爷的病很重,气脉很弱,内火却很重。我这儿开了几帖药,先抓了,照我的方子去做吧。”说罢,拿笔写起来。
刘母点点头。
郎中写罢单子,兰芝赶忙接过,兰芝看了看药单子,一下傻了,她愣愣地看着朗中不解地问:“先生,这……”
“就按这个办吧!”郎中呷口茶,简单地说。
兰芝仍吃惊地看着朗中,一脸迷惑地说:“可……这……?”
兰芝母和钱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着兰芝。郎中缓缓放下茶杯,神色依然平静地说:“不这样,是治不好老爷的病啊!”说罢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