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客人纷纷举杯和兰芝敬酒,兰芝不好推辞,猛然喝了一杯酒。许是喝酒过猛,一下呛住了,兰芝轻轻咳了咳。
“哎,兰芝!”刘员外心疼地望着女儿。
兰芝放下杯,歉意地朝众人微微一笑,便离席而去
高炳臣仍然出神地看着兰芝的背影,再也无心饮酒。
“高主簿,你杯中酒还没有喝呢!”刘兰生笑道。
“那是令妹?”好半天,高炳臣才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失态地说。他“噢噢!”点头应着,一口喝完了酒。
“正是小妹兰芝。” 刘兰生说。
“这么说,那天的箜篌是她弹的?”焦仲卿惊喜地看着刘兰生。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真的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了,焦仲卿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胆怯,唉!为什么没有勇气上去和她说说话!多懦弱啊!
“当然是她。” 刘兰生又重复说。
“难得弹得那么好的箜篌!”焦仲卿无限依恋地注视着兰芝消失的背影。
“真是闻如其人”。孙少吏笑道。不等众人搭话,他又转向刘兰生说:“刘兄,竟有这么漂亮的妹妹,今日一睹,我可没有白来。”
“刘兰生啊,还有这么个美人妹妹!”朱仪也赞道。
“不错,美人,我见过多少女人,还没有见过令妹这么漂亮。刚才那一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哈!”高炳臣有了些醉意。
兰芝有些失落地低着头往院子里走,钱氏迎面走来。
“兰芝,看到那天弹琴的人?”钱氏关切地小声说。
“看到什么?”兰芝沮丧地说。
“弹琴的人?”钱氏说
“那么多人,哪敢抬头望,更不敢仔细辩认。”
“那一桌人,个个都标标致致,都像弹琴的人,就你哥哥丑些,不像弹琴人!”钱氏笑道。
夜深了,有几家店铺还没有打烊,门口上挂着的灯笼向地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冷清的街道行人渐渐稀少。
高炳臣、焦仲卿、孙少吏、朱仪都已喝醉了,摇摇晃晃地相互挽着往前走,一边兴奋地说着话。
“瞧瞧你们,哎呀呀,个个都、都如狼似虎,看到那个兰芝出来,一个个目瞪口呆,眼睛里的光像饿狼一、一样!”朱仪醉眼迷朦地指着众人说。
孙少吏卷着舌头:“错了、错了,用词不当,那是如痴如醉!”
“素衣淡妆,毫无修饰,真是天生丽质!”焦仲卿也微微地有些醉意,踉跄着往前走。
“哎呀,这、这刘兰生,怎么有、有这么个漂亮的妹妹,长得如、如仙女一样。”高炳臣摇晃着,然后又指指孙少吏他们,说:“你们说,哪、哪一个见了不春心荡漾?啊!?”说完,又摇晃着脑袋,喃喃念道:“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孙少吏他们也跟着念起来……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飘荡。
这时,高炳臣跌跌撞撞回到装饰华美却空荡孤寂的家里,自从高炳臣的妻子病故之后,他就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早点娶个女人上门,三十岁的男人,没有女人的日子实在空虚,虽说他高炳臣不缺女人,但始终没个明门正娶的在家里摆着还是不成个体统的。他躺在床上,眼前始终晃动着兰芝秀丽的脸庞和丰满的乳房,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他心里暗暗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娶到这个女人。
这晚,焦仲卿也失眠了,远处依稀传来打更的声音,他却丝毫没有睡意,夜如此深,心头涌动的爱慕与欣赏也随着夜色向深处坠入,焦仲卿愣愣地望着琴。
耳边仿佛又回荡起琴篌相和的声音,兰芝那如梦如幻的脸庞,带着一种诗意的美从漆黑的夜里渐渐走来,焦仲卿手抚着琴,又弹起那首曲子,一会,又轻轻放下琴,他忽然觉得自已有些好笑,是否自己是太多情了,谁知那姑娘怎么想呢?是否有意中人了,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简单吃了点早饭后,焦母赶紧把一大堆衣服洗了,焦母早年守寡,为了一双女儿,一直未再嫁,因此,家里里里外外的大小事情都是她自己作主,也算得上是个能干之人,这会她正在门口晾衣,一转便看见焦仲卿的姑母进来,立即惊喜地说:“他姑母,一早就过来了?”
“你让我为仲卿说媒的事,做姑母的时刻敢不放在心上?”姑母笑哈哈地说。
仲卿的姑母年纪和焦母相仿,是个爱闲事的势利之人,和焦母一样,在仲卿的婚事上,她也一直希望仲卿能娶到一个家境殷实的官府人家的女儿,这不,今天一大早,就赶紧来说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