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些闷热得让人心烦的日子,太阳像如一团火球在天边滚动,热力四射着,覆盖了所有能照到的地方。
焦仲卿匆匆向府衙门口走去,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仲卿,仲卿!”他停下来,急忙回过头。一个大胡子的人背着行囊老远招着手,向他走来。
焦仲卿愣愣地打量着来人,大胡子忙笑道:“仲卿兄,连我也认不出了!”
焦仲卿仔细端详了对方好一会,才终于认出对方,他连忙高兴地搂着对方的肩,笑道:“赵子陵,哈,子陵兄!”说完,又嗔怪地说:“你这一脸大胡子真是把我骗了!”
赵子陵得意地大笑起来。
“子陵兄,现在贵干?”焦仲卿又细细打量着昔日的同窗好友,笑着说。
“这还看不出,娃儿王!”赵子陵摸着一脸的连腮胡说。
“以兄之才,何不考取功名,出入仕途?”焦仲卿不无惋惜地说。
“罢罢,倒不如做个娃儿王好,闲云野鹤,天马行空,自由自在。”赵子陵笑道。
“倒也是。”焦仲卿点着头。又问道:“子陵兄,此往何处?”
“有友人邀我去小市港教馆,正是前往。”赵子陵说。
焦仲卿立即击掌高兴地叫道:“啊,正是舍下。好啊,往后相见自然多了。”
两人兴奋地寒喧了几句后,才告辞走开。
孙少吏埋头在书手房里抄着公文,朱仪从外面走进来,将一份请帖扔在孙少吏面前。
孙少吏迷惘地看看请帖,发愣地抬头看看朱仪。
“主簿大人请客啊!”朱仪说。
“高主簿请客?请、请我?”孙少吏依然愣愣地看着朱仪。
“所有的人都请。”朱仪说完,又把一份请帖扔在焦仲卿的桌台,说:“焦仲卿呢?”
“喏,来了!”孙少吏一呶嘴。
朱仪向走过来的焦仲卿说:“喏,在桌上呢!”
“你说怪不怪,高主簿重阳刚请我们聚会,现在又请我们吃饭,这可稀奇?”孙少吏见朱仪离去,掂着手上的请帖。
“是稀奇!”焦仲卿低头看了看请帖,点头附和道。
“该不会找我们有什么事要办吧?”孙少吏满脸狐疑地看着仲卿说。
“他会找我们干什么?”焦仲卿笑道。
“他怎么一下子这么大方起来了?是发财啦,还是又要高升啦!”孙少吏摇着头。
“管他!请,我们就去吧!”焦仲卿笑道。
自从那天拜见兰芝父亲以后,高炳臣心里每天乐滋滋的,春仙楼也无心去了,这几天,他正张罗着在酒楼设宴请客事宜。高炳臣急急忙忙朝酒楼走去,打扮妖冶的鸨儿董垂红坐在春仙楼门口望着街面,一边无聊地嗑着瓜子。见高炳臣从门前走过,突然眼睛一亮。
董垂红急忙走出来,扬着手帕叫道:“高主簿,高主簿!”
高炳臣回头望望,只得站住,董垂红迎上前来,抛了抛媚眼,说:“哎呀!这么长时间,怎么不见影儿呀!”
“我忙,我忙!”高炳臣不耐烦地说。
“是谁得罪了你吧?告诉我谁得罪你了,我可饶不了她。”董垂红娇滴滴地看着高说。
“实话说吧,你那地方也没有多少值得我去的。”高炳臣勉强笑笑。
“哎哟,主簿大人,我那里什么样儿姑娘没有?要小的有小的,要丰满的有丰满的,要苗条的有苗条的,要会说的有会说的……你说要什么样的合你口味,我给你挑。”董垂红笑道。
高炳臣掩饰不住得意地:“这么跟你说吧,我这心里想的女人,你那里肯定是一个也没有。”
“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平儿吗?这些天平儿还常念叨着大人呢!这些日子,人家人也瘦了,脸也黄了,都为了你。”董垂红笑道,说完又扬了下手帕,瞥了高炳臣一眼:“别没心肝儿呢!”
“好好好,我现在正忙着呢!”高炳臣敷衍道,又急忙往前走去。
“好,可别忘了人家!”董垂红大声道。
高炳臣踌躇满志地向前走着,一路还小声哼着小调。
爱凑热闹,爱吹牛嘴巴闲不住的绢锦店郑掌柜小跑着迎过来,走到高炳臣旁边,说:“哎呀,听说主簿大人马上就要成亲了!”
“哎?你怎么也知道?”高炳臣看着郑掌柜有些吃惊地说。
“谁不知道娶的是兰芝啊,真是个绝色美人,锦又织得好,还会弹箜篌呢!” 郑掌柜笑道。
高炳臣美滋滋地看着郑掌柜,笑着说:“你这家伙耳朵真长呢!”说罢,欲离去。
“大人成亲请在我这里买锦啊,我这里可都是上乘的好锦,我给大人会便宜的。”郑掌柜趁机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