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心事凝聚地小心把把织好的锦剪下,这时,刘兰生进来,吃惊地说:“哎呀,织这么多了!兰芝,都给我带卖去!”说罢就去收拾。
“这块锦不能卖,有挑丝!”兰芝急忙把一旁已被刘兰生收到一起的一块锦抽出来。
“一点挑丝有什么关系。你织的锦绢锦店的郑掌柜从来都是免检,就是检查,一点挑丝也难看出。”刘兰生不在乎地说罢,又把锦拿过来。
“哥,这不行。人家信我,更不能蒙人家。”兰芝忙把哥哥手里的那块锦又要回来,严肃地看着哥哥说。
“好好,不卖就不卖!”刘兰生见妹有些生气,忙赔着笑脸说。
半响,兰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心头的疑惑,直爽地说:“哥,你说高主簿就是那个弹琴的人?”
“是啊!” 刘兰生眨着眼,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是真的?” 兰芝重复问。
“哎哟,我的妹子,这还有错吗?你不是那天亲眼见着他从酒馆楼上弹琴出来吗?哎,你是不是觉得哥哥也在蒙你?”刘兰生一副无辜的样子。
“前番闻琴声,能度我心声,丝毫不差,后番相语,我怎么感到相差甚远,判若两人?”兰芝依然疑惑地说。
刘兰生一愣,但立刻镇定下来,大笑道:“这、这有什么奇怪?高主簿确实是有才,那天是紧张。新姑爷头一次上门,见着老岳父,还有见着你,哪能不紧张?哎呀,你们女人不懂男人,男人见了自己越是喜欢的女人越紧张。就说我,头一次上你嫂子家求亲,见着老丈人,我这身上还冷得打寒颤。喜日子,我一急竟把说成喜田子,嘿,喜田子,喜田子!嗨,这喜田子也没错,对我刘兰生来说,那天不都是喜?兰芝,放心,放心!”
兰芝仍疑惑地望着刘兰生,低头沉思起来,刘兰生怕露馅便不想和妹多说,急急走出织房,然后朝织房忐忑地回头看了看。
早饭后,香草在门口收衣,香草抬头望望天空,晴朗的天空一望无际,香草的心也顿时如天空般晴朗起来,一会,从门外的道口不时传来一群孩子的欢叫声。
赵子陵带着一群孩子放风筝。
孩子们围着赵子陵跑着、叫着,围着他打转。
香草情不自禁地走出门口,远远看着赵子陵和那帮天真浪漫的孩童嬉闹着,忍不住偷偷一笑,香草看着越来越近的赵子陵,喊道:“先生,先生大叔!”
赵子陵回头,微微一愣。
赵子陵把风筝线给一个个头稍大的孩子,转身向香草走来。
“哦,你住在这里?”赵子陵吃惊地说。
“这是我家啊!”香草朴闪着一对大眼。
“还想上学?”赵子陵逗她道。
香草笑笑,不吱声。
“知道你住在这里,我可以上你家教你!”赵子陵正儿八经说。
“那谢谢先生大叔!”香草一笑。
两人正说着,焦仲卿从后面走过来,惊喜地说:“哎呀,子陵兄啊!”
赵子陵急忙回过头,见焦仲卿正走过来,诧异地说:“这是……?”
“正是舍下。”焦仲卿说完,又指着一脸雾水的香草,说:“这是妹妹香草!”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赵子陵笑道。
“哥哥认识先生大叔……?”香草迷惑地看着他俩。
“哎呀,什么大叔,子陵兄是我少时同学,和我同庚。”焦仲卿朝妹妹笑道。
“哈,我可一直占了便宜啰!”赵子陵摸着胡子得意地大笑。
“让你得意啦。别走了,晚上小酌一杯。”焦仲卿指着赵子陵说。
“好啊,好啊!”赵子陵爽快地答道。说完又转身指着焦仲卿对香草说:“香草,那时你哥读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可了不得!”
“什么了不得,我让他教我认字,哪一次都不耐烦!”香草嘴一抿,不以为然地说。
两人边说边往焦家里头走。
“子陵兄,正好香草想读书,你这位先生就在边上,今天就算拜师酒吧!” 焦仲卿笑道。
这天,忙乎了好一阵子的高炳臣早早就在吴记茶馆门口恭迎客人,酒楼上灯笼高悬,喜气洋洋,高炳臣除了宴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外,还请了焦仲卿、孙少吏、朱仪等同僚。
这会儿,他笑逐言开地朝不断进来的客人施礼。
焦仲卿他们坐在一间房里,桌上摆着满满一桌菜,杯里都斟满了酒。
看着桌上的美酒佳肴,众人唧唧喳喳地小声议论起来:
“主簿大人怎么啦?”
“让他破费了?”
“遇上什么高兴的事情?”
这时,高炳臣满面春风地走进来,众人忙礼貌地起身站起,高炳臣连忙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