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去我去!”
孙少吏望着他的背影:“真是的!”又摇摇头。
焦仲卿急忙穿过走廊,径直往高炳臣的公事房走去。走到门口,忐忑敲了敲门。
“进来吧!”高炳臣说。
焦仲卿推门进来,焦的意外到来让高炳臣吃了一惊,高面无表情地看着焦,不吭声。
“本来早一天就应拜望高主簿,只是手上有几份急办的公文。”焦仲卿平静地看着高炳臣说。
“这么说位置换了,又办以前的公事!”
“谢谢高主簿!”
“不要谢我。”
“怎么能不谢主簿大人。”
“要谢,得谢另外一个人!”高炳臣别有用心地说,这也正是高炳臣要耍的阴招,他要借秦罗敷之手摧毁焦仲卿和刘兰芝的爱巢,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恨焦仲卿和刘兰芝。
焦仲卿愣在那里,好一会才说:“另外一个人,谁?”
“秦罗敷!”高炳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高炳臣的话,令焦仲卿十分震惊,高炳臣瞟了眼焦仲卿,观察他的反应,见焦不出声又继续说:“为了你,秦罗敷找到我,为你说了许多好话啊,说你怎么好又怎么好,唉!说到你言词切切,甚而声泪俱下啊!”
焦仲卿感到有些莫名又有些突兀。
高炳臣说罢起身踱着步,接着又说:“哎呀,我这个人也见不得女人的眼泪,要不我也不会管这个事。” 高炳臣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好一会,才又疑惑地看了看焦,说:“说起来,焦仲卿啊,你对她的打击够大的,对她的伤害够深的,可她还是不计前嫌,三番五次地为你说话,帮你的忙。我都不能理解啊!”
听到这里,焦仲卿越发惶惑起来,心里七上八下地连忙申辩道:“可我和她并没……”
高炳臣连忙打断他,说:“不错,这恰恰是我这个表妹的高尚。说实话,我和她不能相比,就像大象与蚂蚁。”
“罗敷是个好人,确实让我感动。”
“所以呀,你应该感谢的是秦罗敷,要去谢的是她,而不是我。”
焦仲卿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高炳臣,脸上是一片茫然错愕之色。
高炳臣神秘莫测地看着焦仲卿,嘴上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奸笑。
天空己是雪亮灿白,一清如洗,兰芝又早早从床上爬起来,慑手慑脚地走进厨房。
她把洗好的莱放到板上,快速地切起来,一会,动作又慢了下来,她的神思又跳到那一天,焦母说的话:
“就由你们姑嫂两个来办吧,一个人做几道菜,至于送什么礼给娘,你俩自个看着办就行呐!”
“钱都在这里,你们一个人拿一份吧!”
一会,又是香草和焦仲卿的声音:“娘,就这么点儿钱,还不够买只母鸡啊,哪能办几桌酒?”
“香草是小姑子,做不好,不会有人说,可你是嫂子,是媳妇,要是做不好,脸面往哪摆?”
兰芝的内心被调动起来,她把她的惶惑不安以及闪动跳跃的神思一同倾注到手上,又埋头快速切起菜。
这时候,焦仲卿骑马在大道上狂奔。尘士把大道覆盖得一片混浊。
听了高炳臣的话他的心理乱乱的,对往昔的零星追忆与对未来的茫然之情使他怅然,原来秦罗敷一直暗暗倾慕暗恋着自己,我焦仲卿何德何能值得她倾心?一介无权无势小吏何以配她尊贵之身、花容月貌?焦仲卿没有想到那年在秦家匆匆一唔,自己竟会给罗敷留下如此深刻难忘的印象,此刻,眼前依稀还闪烁着罗敷那双脉脉含情的秋水般深遂的迷人眼睛,仲卿愧疚交加,怅然若失。
老马驮着他很快冲进城门,来到秦家门口。
远远地,一个高挑、面容俏丽的身影从轿里走出,她小心撩起红色的披风,款款朝家门的台阶走去。
是罗敷!焦仲卿匆匆赶到,想喊却又出不了声,他紧张地朝门内望去。
秦罗敷身影已消失在柱廊。
焦仲卿骑在马上犹豫着进还是不进,耳际又响起高炳臣的声音:“为了你,秦罗敷找到我,为你说了许多好话!”
“你应该感谢的是秦罗敷,要去谢的是她,而不是我。”
焦仲卿在街道伫立了好一会,低下头,暗自思忖:“我已是成家之人,冒然去看望罗敷,还是多有不妥,不如改日和兰芝一道来吧。” 可转念一想,又不知怎么跟兰芝说。
焦仲卿心思迷乱地回到自家书房,不安地在房里踱来踱去,他很想把这事和兰芝说一下,但又怕兰芝误会自己,反而伤害了两人的感情,他踟躇了好一阵子,决定暂时不和兰芝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