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振荣在接到秦董事长的电话以后,自己也是心有余悸,深感事态的严重性。孟振荣一行人来到花园酒店,聚集在秦董事长的房间,秦董事长将下午的质询情况做了详细的解释。孟振荣听后觉得问题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秦董事长,按照你刚才所说的,应该都合情合理啊。你看,新生产线的饲料价格高13%,是因为新生产线生产的饲料里面增加了一种生长素的添加剂。成本增加了,比普通饲料的附加值也增加了,销售价格水涨船高,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对于应收账款的问题,我们也在合同里做了约定,最迟在明年上半年结清,这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啊?至于在顺风草实地调查中,发现通达贸易公司没有在注册地实际办公的问题,你的解释说,现在很多公司为了得到税收上的优惠,都是在甲地注册,乙地办公,这不也是事实嘛,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说啊,秦董事长,你也没有必要见风就是雨,自己吓唬自己了。”
秦董事长故作惊恐的表情:“嘿,我活了几十年,不也没见过那种场面嘛。在里面的时候,心里还是真发怵,唯恐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但后来仔细想想也是,如果真是出了什么破绽的话,人家还会那么客气地约我去谈话嘛。”
大家此时都松了一口气,秦董事长接着说:“不过,那一堆堆的饲料,老放在我那仓库里也总不是个办法吧?终归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孟振荣也有点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嘛,毕竟我们没做过这行,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还得真费一番功夫才行。对了,秦董事长,你不是这一行当里的老手嘛,有没有好的路子?我们可以多给点优惠。”
秦董事长心想,机会来了,得压一个好的价钱,但表面上还是做出有点遗憾地说:“路子倒是有一个,不过人家压的价钱可太低了,我没法向你们开口啊。”
孟振荣见有希望,赶紧问:“说说看,什么价钱?”秦董事长犹豫了片刻,心里盘算着该开个什么价钱:“他说非打个七折不可。只要是打了七折,他愿意将新生产线的产品全部包下来,而且绝对是先付钱,后提货。”
孟振荣想了一下,比自己原来打算付出的八折仅略微低一折,为了减少自己寻找下家的麻烦,狠了狠心:“行啊,七折就七折,一言为定。”
秦董事长见孟振荣回答得这么爽快,真有点后悔没有将价格再压低一点,不过此时反悔也似乎太不近情理了:“痛快,小孟,能交上你这么个朋友,真是我老秦今生的一大幸事。既然问题已经得到了圆满解决,今晚就由我来请客,大家痛痛快快地来个一醉方休。”
孟振荣这时也才想起,刚才为了这件事情,连吃饭也忘了,现在也的确有点肚子饿了,也就不再客气:“难得秦董事长有这么大的兴致,我也干脆恭敬不如从命,就来个舍命陪君子吧。”
吃饭的时候,孟振荣渐渐思索,觉得这里面有点蹊跷,怎么董事长自作主张就把事情给定下来了,也没有征求那位客商的意见:“秦董事长,刚才一时性急,没来得及问你,你说的那位要货的主,到底是谁啊?”
秦董事长正在兴头上,也不再故弄玄虚。再说了,他自己也想好了,如今大家最需要的就是尽快将事件平息下去,再遮遮掩掩地表演,反而显得是欲盖弥彰,容易引起孟振荣他们的反感。反正他们现在可以说是相互利用,也就不怕被孟振荣知道自己的打算:“嘿,也不是什么外人,就是我的小舅子呗,一直在我这里拿饲料去经营。你大可以放心,这点小事我完全定得了,绝对说话算数。”
孟振荣这才似乎有点醒悟了,心里想:原来是这样。这个老东西,看来早就布好了局,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如今正好借这个难得的机会,故作恐慌,放大事件的严重性,在我们不知所措而急于脱手时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狠狠地咬上我们一大口。不愧是一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狐狸!唉,算了吧,反正他将那些饲料给就地处理掉了,也省得今后再给自己添麻烦了,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吃完饭以后,秦董事长急于返回深圳,孟振荣一行也各自回家去了。没过多久,上市公司既刊登出一则针对顺风草质疑的澄清公告,整个事情终于安然无恙地被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