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聪将陈金泉挤兑出局的时间恰好是1999年1月。此时江科股份的股价已经被打到了17元附近。在随后的一个多星期里,梁聪将最后剩下的近5,000万元资金,全部买了国安的股票,一共在江科股份上投入了亿元。
建仓完毕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即向孟振荣报告:“师兄,我的戏已经演完了,下一步怎么个走法,就得看你的了。”孟振荣信心十足地说:“那还用说么,肯定是你我都会非常满意的一个结果了。不过,现在市场上看空的气氛还是很浓,有的人已经在预测,上证指数要跌到800点。你怎么看?”梁聪说:“现在上证指数已经到了1,100点附近,即使真的会跌到800点,也只不过还有300点的空间。这一点点的空间,不正是一个让你再接点便宜货的机会吗?再说了,1,000点的位置,这两年的调整已经是两次触及,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地被拉了起来,这一点位的重要意义已经是不言而喻了。如果没有突发性的利空,我看很难跌穿。”孟振荣思索了片刻:“我也是这个看法,很可能一千点就是个底。我们必须以这个点位为预测的最低点位,在这附近是坚决地吃货买进。”
孟振荣自己的4,300万元的资金一直还没有动用,本来是想跟着梁聪,在江科股份上市之初即全部投入的。但后来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稳妥一点好。万一梁聪这小子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控制不住局面,那自己的损失可就大了。再说了,自己手上还握着几个亿的公司资金。梁聪如果建仓顺利,最后还得靠自己的实力才能实现他的目标。在动用公司资金之前,还有时间来为自己的资金寻找最合适的买入价位。到那个时候,主动权已经完全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上,完全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十拿九稳,也就大大降低了自己的资金可能发生损失的风险。
孟振荣在接过江科股份操盘的主动权以后,并没有急于将自己的4,300万元资金投入买股票,而是先用一部分筹码,借着大盘向下回调的机会,不断地继续打压股价。梁聪见股票价格很快就跌穿了17块钱的平台,很是心疼:“师兄,没有必要这么个打压法吧。这样子搞,我们自己的损失也不小啊。”
孟振荣信心十足地说:“你放心好了,这才叫做真正意义上的震仓。只有这样,才可以将一些原来立场比较坚定的搭顺风车的人给震出来,才可以大大地减少将来我们拉升股价的难度和风险啊。等到这些人再清醒过来以后,股价早已经远远脱离了他们原来斩仓出局的成本价了。既要让他们追悔莫及,又要让他们只有不断地追高,才能买回原来的股票。这也叫做欲擒故纵嘛,不懂了吧?”
梁聪虽然心里还是觉得隐隐作痛,但也知道孟振荣完全有实力控制住局面,也只好作罢了。
其实,孟振荣最主要的动机,还是在为自己那4,300万元的资金寻求一个最好的买入价位,使自己可以在一个更好的价位上买入股票。国安股份终于被打到了12元附近,孟振荣觉得这一价位应该是一个比较理想的价格区间了。即使按照10送10以前的价格计算,该价格与当初江科股份上市之初的价格也十分接近了。于是,孟振荣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将他的4,300万元资金全部投入,通通买了国安的股票。股价在孟振荣买盘的推动之下,又开始缓缓地向上攀升。
自从股票被强制平仓以后,陈金泉没有跟家里面任何一个人讲,似乎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每天依然是按照原来的生活轨迹,早出晚归,家里人一点也看不出陈金泉本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不过,在他的内心深处,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无法平静。
他每天都开着那辆奔驰320来到二沙岛,在临江的石凳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望着江水发呆,有时则在沉思冥想,试图将整件事情给理出个头绪来。陈金泉觉得,王友正莫名其妙地出现,实在是过于蹊跷,显然不是一种偶然的巧合。那么整件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庄家给他设下了一个大圈套,一步步地将他引诱到他们早已经布置好了的陷阱当中。但梁聪在中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是庄家的托?还是就是庄家本身?陈金泉实在分不清楚。从表面上来看,梁聪还是挺为客户着想的,似乎在各方面都从维护客户的利益和角度出发。但问题就在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要不然他怎么跟王友正这么熟悉,两人好像老早就认识似的。要不,怎么自己一提出要借钱,梁聪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王友正,还一再极力向自己热情推荐。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