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许仙的心里也有了几分“无思无虑,其乐陶陶”的感觉,只觉得就这么醉醺醺的也不错!“我活得好好的,干嘛去修什么仙?岂不是自寻烦恼?”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眼见天色渐晚,宿处却没有着落,此时此刻,他也懒得去想了,只知道捧起酒坛“咕嘟嘟”喝下去,然后很快进入黑甜乡里。
当他醒过来时,已是次日早上。
睁眼一看,首先看见身上盖满了竹叶!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大概怕他着凉,竟然弄来大堆的竹叶盖在他的身上。
他努力揉揉太阳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一定是林中人弄的!”他心中有些着恼:“这些人也真是的!有弄竹叶的工夫,却不请我进去!这真是岂有此理!”
环顾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个人,竹林还是那样的稠密,酒坛还老老实实地立在那里,风声阵阵,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一般。
“看来不喝完这坛酒,我是进不去了!”他从竹叶堆中爬出来,双手抱住酒坛摇了摇,发现里面的酒还有很多,跟昨日相比几乎没见减少,于是深深叹一口气,倾斜酒坛接着再饮。
他饮得很慢,直到午后也不过才喝了一两斤。
正饮着,忽然看见白衣少女熟悉的身影正从远处姗姗行来,手里抱着一捆蓍草,一面走一面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少女渐渐走到跟前,对着许仙笑了笑,珠玉之声响在耳边:“那酒难喝死了,我帮公子倒掉!”
许仙吃了一惊,连忙抱住酒坛道:“不成!姑奶奶请放手!若是洒掉一滴,便进不去竹林了。”
少女晃了晃手中的蓍草,颇有些得意地笑道:“本姑娘也学过三个月的奇门遁甲,公子看我的吧,不用喝酒也能进得林去。”说着取出几根蓍草开始起卦。
许仙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小小年纪怎会懂那么多。
少女将蓍草摆来摆去,不到盏茶工夫,画出个艮卦,卦象如山,方位在东北方。
只听她银铃般娇笑一声,纵身向着竹林的东北方跑去。
许仙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身后,想到这次又要承她的人情了,不禁很是气馁,觉得自己真没用,堂堂男儿汉老是要一个小姑娘罩着!
少女见他走得很慢,回头关切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昨夜受了寒?有没有生病?竹叶还是太薄,恐怕挡不住寒气。”
许仙这下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身上的竹叶竟然是少女堆上去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连忙紧走几步说道:“谢谢姑娘了。请恕小子愚笨,至今不知姑娘芳名,不知能否赐告?”
少女放缓了身子,眼波流离望着他笑道:“我姓白,至于名字嘛,你愿意怎么叫都成啊。”
许仙一怔,心道:“这叫什么话?认识这么久,她还是不想告诉我名字。唉!我许仙何德何能?怎配知道她的芳名!”
少女见他神情呆滞,似乎猜到他心中不悦,旋即笑道:“我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公子帮我取一个好吗?”
许仙以为她在逗自己玩,心中更加难过,面上故做轻松地道:“你也姓白?不会是白得财的亲戚吧?说实话,你长得跟白素贞像极了,是不是她的姊妹?”
少女笑道:“白素贞?是不是那个家里养了孽海花的小姑娘?你猜得不错,我是她姑姑!别看我年纪轻,辈分却比她高。”
许仙看她眼珠乱转就知道她在瞎说,于是跟着笑道:“那你就是白得财的妹妹了!既然如此,我叫你‘白财妹’怎么样?”
“什么‘白菜妹’?难听死了!不行,再换一个。”少女双手乱摇。
许仙看着少女吹弹得破的面庞,当即想起很久未见的白素贞来,禁不住轻叹一声,说道:“我看你年纪甚轻,做素贞的姑姑似乎显得太老,不如这样吧,我帮你取个跟她差不多的名字,叫做‘素梅’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