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那个小丫头可别让铁面给……”朱屹之脱口惊呼,飞身向城中掠击——他这次飞纵的速度,可谓是三年来之冠。
小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多情公子,一定又为女人的事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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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郊外回来,厉思寒一踏进下榻的客栈就觉得气氛不对——屋里虽经修复和掩饰,还有打斗的痕迹,而栈中又多了好几个面生的小二!
江湖经验已十足的她登时心下起疑,放缓了脚步。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她已发觉很多陌生的客人出现在客栈中,而且有意无意地控制了全部入口!
她本能地想到了立刻返身逃出去,可对义兄的挂怀又让她不能只顾自身离去——她厉思寒绝不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朋友死活的小人!
她沉住了气,若无其事地喝了盏茶,又叫过小二结了账,才不慌不忙地向楼上自己房间走去。每踏出一步,她都分外小心,在袖中的两手也已扣满了暗器。
然而,出乎意料,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居然没拦她。
这短短一段路,似乎长得出奇。
到了二楼,此地打斗的迹象更明显,她甚至在一处隐蔽的墙角看见了五哥凌克明所用的暗器子母镖和七哥用的铁算盘珠。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心也一分分下沉——四周都寂无人声,客房一扇扇门紧闭,空空的走廊上,只有她脚步声空寂而单调地响着。
厉思寒两只手手心全是冷汗。突然,她脸色变了:血腥味!
是谁的血流在这儿?她不敢去想,她只希望是敌人的。
然而,她错了。
当她推开门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门口躺着的尸体——二哥苏湘血淋淋的尸身。然后,是六哥、七哥、十一哥……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地上全是殷红的血——她兄弟的血!
厉思寒心一下子被撕开,怔在了当地,只觉血冲上了脑际!
这时,门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低沉而寒冷:“我已在这里等了你很久……雪衣女,你终于来了。”
那是个比冰更冷,比铁还硬的声音。
厉思寒回身,门已关上了,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在血泊中缓缓回头,用一双比鹰隼还利的眼睛看着她。
这是半张冷峻严厉的脸,线条钢硬得有如那另一半铁铸的面具,一身黑色劲装,同样颜色的斗笠——这些标志正是所有黑道人见之丧胆的。
厉思寒从未见过铁面神捕,可就在这血泊中的一瞥之间,她用铭心刻骨的仇恨记住了这个人、这张脸,在她兄弟的尸首旁边!
胸中熊熊燃烧的复仇怒火让她恨不得冲上去与他同归于尽,然而同时另一个声音却在喊,提醒她不是他的对手,必需要留下命来报仇!——她双手紧握,满手的暗器几乎全嵌进了肉里,可她却在飞快地思索着逃走的办法。
铁面神捕用冷郁而锋利的眼光审视着她,似乎并不急着动手,而想让罪犯在束手就擒之前多承受一些恐惧和压力。
终于,他又漠然宣告般地说道:“雪衣女,你从康德五年二月到七年六月,先后在泉州、临安、汉阳犯下九起大案,盗去九户富商珠宝银两价值共一百五十二万七千两。根据刑律,当处凌迟之刑——你认罪吧。”
厉思寒在他说话之时,已默自运气蕴神,在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冷笑一声,双手齐扬,满把的暗器已雨般洒出;同时她双足一顿,人已向门外飞退。
这一扬一退,宛如闪电疾风,实已是她毕生武学之精华!
铁面神捕脸色不变,哼了一声,左手闪电般卸下肩上斗篷,一展一收之间,一股强大的吸力竟将所有暗器悉数卷入斗篷之中!
可在他被这么一阻之时,厉思寒已然飞退一丈,背心一撞上了门。就在她欲破门而出地一刹间,她陡觉左足一紧,已被人一把抓住。她想也不想地反足踢出,正中手腕。那只手放开了,可她无法继续飞掠,一个踉跄落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