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餐厅外,雨丝风片,绿柳微摆。餐厅内,华灯璀璨,春意盎然。
林欣冉穿着巴黎当季的最新款坐在落地窗前的餐桌旁,姿势优雅的品尝着面前的美食。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帅气的优雅男士,鲍鱼燕窝熊掌鱼翅,各种名贵珍品摆满了高档的餐桌。优雅男抬起那双好看的眼睛深情款款的注视着林欣冉,在她赧红了脸正欲躲开那灼人的目光时,一只干燥温暖的掌心轻轻摩挲过她的脸部肌肤,带起阵阵电流般的酥麻。
她惊跳起来,“非礼勿扰,我已经结婚了!”
话音刚落,她的嘴被一只大掌捂住,耳边还有个极小的声音在说:“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那是一个男性的声音,低沉宽厚,却又充满着戏谑和笃定。
知道我结婚了还敢非礼我,简直找死。林欣冉在心里骂了一句,瞪大了眼睛,她瞪、她瞪,她继续瞪……
林欣冉的意识终于清醒了,她张大嘴想要深呼吸——失败,嘴被人捂住了。
哪里有什么高级餐厅,优雅男还有诱人的美食。她现在分明是躺在她的那张新婚的床上,而捂住她嘴巴的则是和她刚刚成亲的新婚丈夫,罗东睿。
看到罗东睿想笑却又强忍住不笑,只剩下肩头在那里微微的抖动,林欣冉瞬间赧红了脸。刚才还是绮丽的美梦,此刻却变成了一场不可思议的噩梦,她躺在新婚丈夫身旁,梦里约会的竟是他人。
与罗东睿的视线相撞上,一股被注视的压迫感席卷而来。林欣冉心里咯噔一下,心虚的挪开目光。
注意到妻子的不自在,罗东睿将手松开,握拳搁在嘴边虚咳了一声。正了正神色,说:“赶紧起床吧,刚才我妈都叫门了。”
一缕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朦朦胧胧的洒进卧室,落在床上,为床上的两个人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罗东睿侧身倚靠在床头,此时的脸刚好是一半在光晕下一半在阴影里,脸部的表情便显得模模糊糊虚虚实实,看不太清楚。光线将他眼睫毛的阴影投下,加深了眼周轮廓,更是增添了几分深邃。
林欣冉犹豫了下,有些窘迫的问:“几点了?”
通过那缕不太明亮的光线林欣冉可以判定,在这个冬日的清晨,时间不会太晚。
罗东睿伸手体贴的替林欣冉掩了掩有些钻风的被角,说:“七点钟了。我本来想早点叫你的,可看你睡得这么香,就没忍心,想叫你再多睡会儿。”
林欣冉在心里顿时哀号了一声,苦下脸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才七点钟诶!想想她未出嫁前只要休息哪天早上不是在九点或者十点钟才起床啊。可是现在,七点就要起床了,这还是叫她“多睡”了一会儿呢,那要是不“多睡”,又该起多早啊!而且,她起来后又该怎么打发这漫长的一天。
这是林欣冉和罗东睿成亲后的第二天,两个人都享有晚婚假,也就是说他们从今天起就开始他们的蜜月期。可是现在是冬天,外面天寒地冻,加上这是座七十年代初期才开发的石油之城,新兴的城市一切都起步比较晚,可以供消遣娱乐的地方太少,他们又没有出去旅游度蜜月的打算。所以林欣冉认为,打发休假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蒙头睡大觉,睡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个计划是无法实现了。基于她爱睡懒觉的习惯,林欣冉心里难免有些懊恼。
新婚妻子睡意朦胧的眼睛里带着的那股浓浓的恼意,自然是被明察秋毫的罗东睿看了个分明。他清楚地知道,为了筹备他们的婚礼,小他五岁的妻子跑前跑后累得不轻,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之前他周围的朋友有结了婚的,就曾以过来人的身份向他言传身教,结婚这玩意太遭罪,一场婚礼办下来,人就跟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虚脱的不行。可是不管多累多辛苦你都还乐在其中,因为那是心甘情愿的,痛并快乐着。
只是不管你再怎么乐呵,就是有一样,那就是凡事要以女人马首是瞻。婚礼她要咋办,房子她要咋装修,你都要马前马后伺候着绝不能有任何异议。只要把女人哄高兴,顺顺当当的把人娶回家,到那时话就是由你说了算。反正她人已经是你的了,还怕跑了不成。
罗东睿只是笑笑不置一词,不过朋友的话有些他还是听了进去。他听说过一句话,婚姻就像是做生意,是需要用心经营的。既然是生意就一定要讲究收支平衡,收支不平衡,生意就会破产。而在争取效益最大化之前,最先需要做的,就是投资。婚姻里,这种投资被称为“感情投资”。
对于他和林欣冉的感情,他其实心里再清楚不过,两个人从相亲认识那天起,到谈婚论嫁那天止,总共相处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闪婚”了。要说感情深厚情比墙坚那连他都会骂一句“骗娘呢!”
所以在两个人感情基础还很薄弱,容不得那些可有可无的事情掺和时,他断断不会去做那些有毁他们婚姻的蠢事。
在筹办婚礼的过程中,许多事情他都尽量采取了回避释权的态度。为的就是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冲突,就连在装修房子时,他爸妈想要插手,他都给予阻止。一切由林欣冉说了算,他只需要出力出人,重活累活他全一个人担了。
可是即便这样,他偶尔仍会从小妻子脸上看到些许劳累和烦躁。
一想到这些,罗东睿心里的怜惜感就更甚了。
“我知道你很累,不过还是起吧。等吃过饭后你再补觉,好吧。”
“结婚,就代表着你进入了一座千年古墓,彻底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我。”
蓦地,林欣冉耳边响起了这么一句话。这是刘飞菲听说她要结婚时,马上一副“你没得救了“的表情,挽着她的胳膊状似很有感触的说的。
后来,刘飞菲状似开玩笑的说:“我说林欣冉同学,你和老公认识快有两个月了,可我这个做姐姐的还一次都没有见过呢,这不太够意思哦。连结婚这么大的事你都捂得这么紧,想搞“闪婚”玩儿呢?”
这时的林欣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揉了揉脖颈,舒了口气说:“我也没想到会和他这么快结婚啊,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人嘛,也仅仅谈的上是还行吧。后来他向我求婚,我一想啊,嫁谁不是嫁啊,早晚都是要结婚嫁人的,反正他也算合我眼缘,所以我就答应喽,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忙忙碌碌的。呶,你也看到了,我最近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快没有了,哪里还记得和你汇报啊。”
刘飞菲一反常态的沉默了,她静静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卡布奇诺的泡沫在她的搅动下轻飘飘的洒出了一些。倏然,她问出一句话,气氛就那么一下冷在了那里。
刘飞菲问的是:“你是不是还在意那件事情所以才不愿意把人介绍给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