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了肚子,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陶大伟一边喝一边想:将来有了钱,也开一家这样的店铺,名叫小牛养生馆,搞成连锁经营的模式,在全国各地开一百家分店,到处放火,遍地开花。
陶大伟正对未来生活进行美丽憧憬呢,并没有发觉身后站起一个人来。这个人一伸手,掐住陶大伟的脖子,喘着粗气说:“妈的!可找到你了!你还认识我吗?”
陶大伟抬头一瞧,惊得目瞪口呆,心里说,我操,真是冤家路窄。
在陶大伟的记忆里,教初中历史的胡老师说过一句名言。他说,即使再平庸的傻×,这一生也会有那么一两天值得回忆的光辉岁月。
胡老师早年风流倜傥,热爱诗歌,与著名诗人顾城、海子、北岛、舒婷属于同一批的文学爱好者,经常以文化精英自居。可惜,他除了勾引过几个无知女生上床之外,在诗歌上也没什么太大的建树。平日里,他最擅长骂人,而且他骂的人从古到今,包罗万象。就连无辜的诸葛亮,他也骂过。他说诸葛亮老爷是三国时期最不要脸的臭无赖,借荆州不还,还把人家合法债权人周瑜活活气死了。
别看当年年纪小,陶大伟的智商却很高,经常怀揣几首小诗跑到胡老师的单身宿舍里接受启蒙教育,捎带着蹭吃蹭喝。初三下学期,早熟的陶大伟暗恋同班的女班长,苦于没有泡妞经验,久追未果。后来,走投无路的陶大伟找到了胡老师,经过一夜促膝长谈,茅塞顿开,深受启发。最终,陶大伟重振旗鼓,一路冲杀,以两顿羊肉串的代价把骄傲的女班长搞定了。
其实,陶大伟和那个小女生交朋友的目的并不单纯,甚至说有点可笑。
同学宋卫星和他打赌,如果他在半个月内把女班长拿下,就输给他一盒“555”香烟。
陶大伟说:“不行,难度太大了,三盒,不给三盒,我绝对不能冒这个生命危险。”
陶大伟年轻时可不是一般高级动物,早就对女班长心怀不轨了,正愁出师无名呢,欣然接受了挑战。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从小,陶大伟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儿。刚开始,他还觉得女班长挺新鲜的,可是过了几个月后,他逐渐对这个闷骚的近视眼女生失去了兴趣,开始移情别恋,寻找新的目标。后来发生的事情很富有戏剧性,因寂寞更加美丽的女班长和宋卫星走到了一起,经历了七年时断时续的爱情长跑,最终两人喜结良缘。
宋卫星先生身高一百八十五厘米,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别看他打篮球如鱼得水,对爱情却是一脑袋糨糊。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太招人喜欢,爱记仇。屁大点儿的事情,他能记一辈子,你可能早忘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想起来了,还没完没了。
为了普天同庆,宋卫星选择国庆节结婚。当天晚上,宋卫星结束了长达三十一年的处男生涯,却发现女班长已经不是处女,这个打击对他来说简直太大了。深夜,趁着新娘酣睡之际,他在坐便器上苦苦思索,咦,突然想起了陶大伟。陶大伟啊陶大伟!你这个龟儿子,一定是你动了老子的奶酪!
关于女班长的处女问题,陶大伟向宋卫星作了很详细的解释工作,承认和她亲过嘴,摸过乳房,就是没上过床。并且,他循循善诱地解释说:“女班长当年是学校著名的跳远健将,处女膜那么薄的东西,随便一蹦就破裂了,你到处找那东西干什么?糊墙啊?”
然而,对于陶大伟的说法,宋卫星死活不信,仍然不依不饶地追问。陶大伟被他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扔下一句“真他妈的有病,你爱信不信,你自己去问她吧!”说完话,陶大伟甩开大步,气势汹汹,扬长而去。
宋卫星为人耿直,心地像非洲土著一样善良,对陶大伟的话信了大半。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不能问了,揪着媳妇从前的风流韵事不放,问这问那的,那不是没病找病吗?从那之后,他不再向陶大伟追究处女膜的问题,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如从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宋卫星的家在肉食品加工厂宿舍楼南侧的一个住宅小区,在二单元的八楼。很久以前,陶大伟经常和他在一块吃羊肉串,是关系很不错的老同学加酒肉朋友。宋卫星基本没什么特殊爱好,如果非要说他有的话,那只有一条:怕老婆。宋卫星是陶大伟认识的朋友中,唯一号称没有私房钱的男人,日子久了,这反而成了他和朋友吃饭永远不用掏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