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依旧给他来了个冷处理,只夹了一筷子菜到婆婆碗里:“妈,您吃菜。”
王国瑞下午听母亲说起弟弟和弟媳在闹别扭,赶紧打圆场:“没事,小孩喜欢,别在学校挂鼻钉就行。”
这下莉莉高兴了,觉得父亲年纪没大伯大,但明显的比大伯顽固,远不如大伯开明。
家里风波暗涌,矿上的事也不消停,连日的忙碌让王家瑞晕倒在了会场。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闻讯而来的秀云着急不已,这让王家瑞觉得,这一场病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至少他们夫妻冷战的局面宣告结束了。
看着秀云着急的样子,王家瑞安慰她:“放心吧,医生说休息两天就没事的。”
秀云搀着他往家走,一边走一边埋怨:“你也真是的,那么拼命干吗,你不需要休息人家还需要休息呢。”
“我虚心接受老婆的批评。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身体,为你和孩子再好好奋斗二十年。”“我不需要你怎么样。本来指望你到张老板那去给莉莉多攒点家底,可是指望不上,我也就不想了。你对自己好点吧。身体总是自己的,你别不当回事。”说着,秀云有点哽咽。
这话像一杯温水递到了王家瑞的心里——越是寻常的话语,情感的分量越是重。王家瑞不禁把秀云搂在怀里:“我一定注意身体。最近要不是担心无烟煤转焦项目争取不到,我也不会着急上火。你放心,过了这一阵就轻松了。”
“别为这事发愁了。我知道这事卡在哪个坎节上,我去找我爸说一下试试看。”秀云知道,这事不定下来,丈夫这颗心怕是落不到肚子里了。
“不要去碰这个钉子,爸肯定不会答应去向陈玉亮道歉的。再说了,陈玉亮如果就只是个玩笑话,万一这个项目到时候又没在大观煤矿安家,你这不是给爸添堵吗?”
“死马当活马医呗。不就是一句话吗?道个歉又不少二两肉。反正我去试试,你明白我这是支持你的工作就行了。”
合作的项目没有进展,王家瑞在家也躺不消停,只好电话指挥:“报告就按会上的调子写吧。市里头几个部门都抄送一份。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另外,重新整理一下我们矿的基本情况,要突出我们的优势,这个是给陈玉亮的,针对性要强一点……我身体查过了,没事,其他的明天上班再说。”
看着他电话一个接一个,秀云真是有点生气了:“这些人也真不懂事,拿人当骡子使啊。你看你,电话断过吗?”
王家瑞抱歉地一笑:“这不都是工作吗?”
“你这开会都晕倒了,有些事就不能过两天再说?”
“你心疼呀?”
“你不说了吗,为了我和女儿还要努力奋斗二十年,就你这种工作方式……”秀云难过地说不下去了。
王家瑞也感动了,把手机放在了一旁。可这么一折腾,秀云却坚定了说服父亲道歉、帮丈夫度过此关的决心。
大观煤矿数千职工,在这矿区里早形成了一个大型的生活区,为了方便退休职工的生活,还设了许多文化设施和场所,其中就有一个建在家属居住区里的小公园,公园的凉亭是一群上党梆子爱好者的根据地,其中就有秀云的父亲卢宜生。说起来,老头可是个铁杆的上党梆子票友。
每天早饭后和晚饭前,卢宜生都要到亭子里唱上几段过过瘾。这天大家一连唱了七八段,还是没见卢宜生过来。票友们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卢宜生,正被女儿秀云堵在家里做思想工作。
听女儿说完来意,卢宜生瞪了女儿一眼:“你什么意思?”
“爸,您就当为了大观煤矿委屈一下自己。行不行?”
卢宜生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秀云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还是不死心:“不就一句话的事吗?爸,您想啊,就说一句话,您就是大观煤矿的功臣了,您这句话多值钱哪。”
对于她这种连哄带骗的话,卢宜生显然不买账:“我还没老年痴呆,你别拿这种大帽子蒙我”。说完,卢宜生转身就走。
“爸,先别走啊。”
“开戏了。戏比天大,知道吗?”甩下这句话,卢宜生也不管女儿,掉头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