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矿上的家属,我不允许你们欺负她。”
“那你在矿上给她安排工作呀,别让她来抢我们的饭碗。谁要抢我们的饭碗,我们就不答应。”说着,杜大妈用眼睛扫了一下身边的几个帮手,胆子一壮,声音自然也就高了起来。
王家瑞不想惹事,艳红要长期在这里摆小摊,和他们的关系必须处理好。他只能动之以情:“你看看,人家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你这么欺负她觉得好意思吗?”
“我们也是拖家带口,谁比谁可怜啊?”说着,杜大妈气哼哼地走了。
陈玉亮拉住了要往前走的王家瑞说:“王矿长,算了,她们都走了。”
王家瑞转身一看,只见艳红一边擦眼泪一边推着三轮车离去,小柱子在后面帮艳红推着车。
王家瑞三人也只好上车离开。陈玉亮有感而发:“王矿长,这个艳红确实可怜。唉,看到她们,我就想起大胡子的家属。当时出事后,大胡子推了我一把,我活了,他没了。也是留下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些年我也没机会帮助她们。你说,她们母子俩一个没了丈夫,一个没了爸爸,会吃多少苦啊?!”
同车的林维昌赶紧示好:“陈总,您给我点时间。事隔这么多年,找一个人不容易。不过我肯定会给你找到他们,满足您的心愿。”
抛物线的原理是物极必反,林维昌觉得,把胡飞军带到陈玉亮面前的时机已然成熟。他给胡飞军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到市迎宾馆来。
接到林维昌的电话,胡飞军立即赶到。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知道林副矿长找自己有什么事。
“我要告诉你一件大好事,你鸿运当头了。不过你要记住,我可是一直关心着你,你不能有了靠山就把我撇一边啊。”林维昌满脸堆笑。
胡飞军嘴里应着,却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林维昌此话从何说起。
“我也是突然才知道的。小胡,天上掉馅饼你还别不信,你苦日子到头时来运转了。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胡飞军满腹狐疑地跟在林维昌身后朝电梯走去,脑子里飞快地转运着,将所有的可能都设想了一遍。一直到拘谨地站在陈玉亮面前,胡飞军依然想不出所以然来。
陈玉亮认真地打量着胡飞军:“像,像。就是这模样。”
“没错,陈总,就是他。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完成不了您交代给我的任务,这和小胡一闲聊,嗬,得来全不费工夫,撞上了,您说巧不巧?”
胡飞军还是没明白,问:“林矿长,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林维昌回答,陈玉亮急切地问他:“小胡,我问你,你爸是不是大观煤矿的职工?”
“是,但他早就去世了,那时候我才五岁多一点。”
“你们家是河南人,你爸出事后你妈就带你回老家了?”
“嗯,您怎么知道?”
陈玉亮握着胡飞军的手:“孩子,你爸是我的恩人哪。要不是他推了我一把,二十年前我也就没了。”
“我妈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听到这句话,陈玉亮的眼泪下来了:“孩子,你爸当时就没逃出来,除了我,还能有谁知道这件事?前些年我没条件照顾你们母子俩,后来又找不着你们的消息,这次回来,我才嘱咐他们帮我找你们母子俩啊。你妈妈呢?”
“她在老家。”
“孩子,这些年你们母子俩吃了不少苦吧?”
胡飞军想起了以前的苦,眼圈红了:“原来很苦,家里要什么没什么,村里人也看不起我们母子俩,过日子就靠在亲戚间拆东墙补西墙,直到我从煤校毕业了情况才慢慢好转。”
“成家了吗?”
“处了个对象,但还没有条件结婚。工作以来我就一直在还债,一直到去年才把债还清了。”
“好,现在找着你就好了。我要弥补这二十年对你们的照顾不周啊。孩子,你愿不愿意认我做干爸呀?”
对于这个提议,胡飞军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看陈玉亮,又看看林维昌。
林维昌推推他:“你这傻家伙,看我干吗?陈总认你做干儿子,这是你的福气。”
“这好消息太突然了,我得给你一点见面礼。”说着,陈玉亮走到沙发旁打开行李箱,一阵乱翻后却没找着什么合适的礼物。
“陈总,您别激动,这孩子找着了就好办,我也算没辜负您的嘱托。要不然,这也成为我的心病了。”林给昌适时地劝着他。
没翻着什么可送的东西,陈玉亮拿起茶几上的钱包,打开拿出一叠百元钞票塞到胡飞军手上:“孩子,我也没什么准备,这些钱你拿去零用,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就当我送给你礼物了。”
“陈总,我不能要您这钱。”
“什么陈总,叫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