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瑞觉得，不能惯孩子这种要挟大人的坏毛病，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以后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我不答应，你就跳一次楼，这还了得？以为跳楼是下饺子呢？！

“你必须去学校。你今天就算跳下去我也把你抬学校去。”

秀云急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别跟孩子这么说话。”

“这全是被你惯的！”

莉莉不管父母怎么埋怨，只是一个劲儿地哀求：“你们就答应我吧。其实不高考也没什么呀，陈玉亮也没读过大学，人家现在不也很成功吗？还有爸，你也没读过大学，现在不也挺好吗？”

“你别跟我说歪理。我们没读什么书，那是当时家庭条件不允许。”

这时候王奶奶提着菜回来，一开门吓一跳，菜全掉在了地上。她冲到阳台边上，抖着手问，“哎哟，莉莉，你这是干什么？你快下来！”

“王莉莉，我把话放这儿，这件事你决定不算数，你必须去上学必须参加高考。告诉你，你这一招对我没用。有胆量你就跳下去。”

王家瑞的话逼急了家里的另外两个女人：“家瑞，有你这么逼女儿的吗？”

“别跳！莉莉，妈答应你，咱不参加高考了！”

“莉莉，听你妈的，赶紧下来。奶奶给你做主。”

王家瑞显然是不满意婆媳俩的表现：“妈！你知道什么就给她做主？”

“我知道我孙女要跳楼，我不让！”

王家瑞唉声叹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就冒出了那句古训：慈母多败儿。

一日之计在于晨。可今天早晨的糟心事让王家瑞一直到了办公室都气哼哼的，他生气地把一张纸捏成一团扔进纸篓里，诉苦：“我天天坐在火山口上，到最后呢，我谁也对不起，天下人我全负了！你说我心里头什么滋味？”

叶小薇善解人意地劝他：“别生气了。秀云也就是那么说说。”

“哎哟，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宝贝女儿，平时我反复叮嘱秀云，要好好管教，好好管教，可结果呢，我们家一个是她，一个是我妈，恨不得把莉莉捧在手心上，百依百顺。现在好了，读书读到头告诉我说不参加高考了，还用跳楼来胁迫大人，你说，她不高考不上大学以后干什么去？”

“这个也不能勉强。有时候，孩子的想法跟大人的想法确实不一样，但是他们的路只能他们自己去走，而且不管他们做什么，最主要的还是他们要感觉到喜欢，感觉到高兴，感觉到幸福。也许过段时间，莉莉又回心转意了呢？”

王家瑞的苦恼没有减少一丝一毫：“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没小孩，你不懂！”话音刚落，王家瑞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无意中说到了叶小薇内心最软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