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层干部这个话题，林维昌也用来对胡飞军做一个笼络的机会，他让胡飞军最近要好好表现。

胡飞军压抑住兴奋：“要林矿长关照我才有希望啊。”

“我会在集团的办公会上给你提名，你放心好了。最近见陈总了没有？”

“没有。我干爸最近忙，我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也没见上。”

林维昌提醒他：“以前的煤矿王矿长，现在的集团一把手王总，对你的印象好像只是一般，光有我的提名只怕不够啊。你干爸现在是集团的大股东，你要想办法和他见见面，让他也给你打打招呼。”

胡飞军明白了这些言外之意，忙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林维昌看似无意地表达了自己的遗憾：“我没有参与无烟煤转焦合作项目的具体谈判，和你干爸私下打交道不多，要不然我就帮你提醒他了。”

胡飞军很快领悟了此话的含义：“林总，您对我这么好，我干爸应该和您交个朋友。下回见他，我一定说说这事。”

林维昌打着哈哈：“随缘，随缘。不过陈总为人豪爽，我一直很敬佩啊。见了他，你顺便代我问个好……”

从市里回来已经是晚上了。小柜子一进宿舍就看到，小三一个人正就着小菜在喝酒。小柜子向他打招呼：“三哥，这么晚了还不睡，一个人美着呢。”

小三叹着气：“美什么呀。原来这屋四个人，热热闹闹。现在倒好，黑皮抱着新媳妇，把咱哥们忘后脑勺了。齐队长又爱管闲事，被人打伤躺医院去了。你这小子长了双野狗腿，屁股不着地，一下班就失踪。我这不就只能一个人喝点酒解闷了。”

小柜子拉了一个凳子坐下，开了一瓶啤酒，“我陪您喝。”

小三端着酒杯盯着小柜子好一会儿，说：“小柜子，你这家伙注点意啊，不要说三哥我没提醒你。”

“我怎么了？”小柜子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

小柜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虚地解释着：“别乱说。我和王总的女儿只是普通朋友。”

小三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嘿嘿一乐，似乎在笑他的不打自招。

小柜子自顾自地倒着酒，头也不抬说了句：“身正不怕影子斜。”

“嘴硬吧。到时王总发飙，够你喝一壶。”

“真没什么。”

“跟我你不用解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王总那不是一般人，你想学他的路那是学不来的。”

小柜子这次是真不明白了，抬头问小三：“学他什么路？”

小三喝了口酒，拿手指敲着啤酒瓶说：“王总当年跟咱一样，也就是个在井下挖煤的矿工。他后来受到老卢矿长的青睐，并且和老卢矿长的女儿秀云好上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当上了我们煤矿，哦不，现在是集团了，当上了我们集团的老总。实话跟你说，我听说当年王总可是脚踏实地肯钻研肯学东西，跟你这整天唱个曲儿做点白日梦可不一样。”

小柜子哼了一声，心里没了底，小三的话立刻让他回到了现实，他还是嘴硬地说：“别瞎说。我可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小三对这话却另有解释：“就你小子，就算有非分之想也不配啊。小柜子，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老老实实把工作做好比什么都强。那王总乘龙快婿的美梦，还有什么歌星，趁早扔了吧。”

对于一个有梦想的人而言，最大的打击莫过于有人说他的梦想一文不值。小柜子不乐意了，做梦怎么了？这又不犯法，他还就不愿意一辈子做个挖煤的矿工！

“好，有志气。可是，不上班不挖煤你吃什么呀？你还真能把唱歌当饭吃？”

小柜子回答不出他的问题，郁闷地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

小三喝得有点高，大着舌头劝他：“别怨我打击你，小柜子，我是为你好。梦做多了会走火入魔的。你爱唱吧就唱呗，这倒也没什么。好家伙，王总的女儿你竟然也敢打主意。”

小柜子急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退一万步，就算我这么想又怎么着了？”

“不怎么着，反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算我是癞蛤蟆，我也要做一只好癞蛤蟆。告诉你，不想吃天鹅肉的就不是好癞蛤蟆。”说完，小柜子一口气把瓶中酒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咣当”把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毫不示弱地看着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