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越惊讶地瞪大眼睛,伸出手指在她额头弹了一记,“住嘴!”
乔舒也不好意思,伸手自行掌嘴,“我喝多了。”
她伸手拿过手机看时间,这才发现有周臻书打来的3个未接电话。有心不理,终究放不下,冲樊越扬起手机晃了晃,走到僻静的洗手间去。
电话良久才被接通。乔舒一开口就没好气,“干吗?”
周臻书声线微弱,“我不舒服……”
乔舒咬一咬牙,“刚才运动太厉害了?”
说完就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着周臻书,越来越忍不住地要冷嘲热讽,完全做不到云淡风轻。
周臻书显然也有点恼怒,但许是确实不舒服,话也说得很吃力,“没有,是真的不舒服……”
乔舒打断他,“与我何干?”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刚刚才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这会儿不舒服了就来找她?他把她当什么?幸好,她已经不是他的妻,不必任他奴役。
她回到位置上,扬手再叫一杯酒。樊越提醒她,“已经好几杯了。”
她仰起脸笑,“是不是觉得特别好喝?”
樊越点点头,“有点意思。我估计服务生动过手脚,我一喝过这酒,就有点小伤感。”
乔舒哗地笑出来,“好恶心……大把年纪,还伤感……”
樊越眨眨眼睛,“几小时前才嫌我小,这会儿又嫌我老……”
乔舒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樊越说:“要不要再来一杯?”
乔舒皱皱眉,“算了,不了。”她很苦恼地看着樊越,“我怕我喝多了,会乱性……”
樊越一口酒喷出来,几乎结巴起来,“你你你……”他正了正脸色,“我现在真的非常确定,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
乔舒的脸垮下来。
他呀,他。
他不知道舒服点了没。
记忆里他甚少生病,又或者不舒服也瞒着她。偶尔应酬回来醉得太过,她给他冲杯柠檬水,他连眼皮也不肯抬。
樊越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喂喂!”
乔舒吃了一惊,回过神来。
樊越打量着她,“怎么了?”
乔舒站起来,“对不起,樊越,实在抱歉,我有点事要先走。咱们改天再聚。”她朝他躬躬身子,“对不起。”
樊越也跟着站起来,“啊。我送你。”
乔舒赶紧拒绝,“不,不用。我会无地自容的。”
几乎是小跑着走出夜色吧。
叫辆车,直奔周臻书处。
窗外的风景再熟悉不过,却让乔舒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因为憎恨自己对他的那一点放不下,她摒弃了门铃,而是颇有几分粗暴地用脚踢门。
“周臻书!周臻书!”她不客气地叫。
好一会儿门才被缓缓打开,露出周臻书发白的脸。
乔舒心里一震,急忙问:“你怎么了?”不由自主地,便伸手往他额上摸去。
他没有躲避她,而是很努力地对她笑了笑,“谢谢你肯来。”
他关上门,跌坐在沙发上。乔舒搁了包,径直走到浴室里,扯了毛巾,用热水淋湿,再匆匆走出,把热毛巾敷到周臻书额上。
周臻书有气无力地说:“你确定这样有用?”
乔舒没好气,“那要怎么样?”
周臻书凝视着她,“你喝酒了?”他的表情怪怪地,“不好意思,打扰你和新欢的酒兴了。”
乔舒恨恨地瞪他一眼,“知道就好!”
周臻书就着她的手倒在她手臂上,低声喃喃:“他哪儿比我好?”
乔舒的心如受重击。
他说什么?
她低下头注视着他。他闭着眼睛,脸颊有点发红。大约之前一直强撑着,此刻竟睡了过去。睡着了的他看上去比平时可爱,让她莫名心酸。
是不是她肯再忍耐一点,再努力一点,也许,一切就不一样?
你看,生活就是这么阴差阳错。有缘分时常常不懂珍惜,无缘时却又常相忆。好贱。
她动了动身子,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脑袋移到自己的双腿上,以便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
到这时候乔舒才发觉原来屋里放着音乐,仍然是周臻书心爱的钢琴曲。
乔舒向来自忖是个庸俗的人,偶尔听听流行的口水歌,至于什么钢琴,只觉得距离自己遥远。如同周臻书,他与她,虽然几乎每天都见面,彼此还冠着夫妻名义,却也山高水长一样遥远。
但此刻,与他是如此亲近,音乐声也变得温柔可亲起来。
多么容易让人被蛊惑的环境啊!
酒意渐渐上来。乔舒也觉得困乏,她微微瞌上眼帘,不知不觉睡过去。
是突然间惊醒的。
有点无缘无故。
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黑眸子。
乔舒吓了一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是何地,又要发生何事。
她试图直起身来。
周臻书轻轻摁住她。他目光专注,像从未认识她,像初次发现她的美和她的好。
她的心突地怦怦狂跳。
他们同床共枕近六百天,却没有哪一刻,让她如此慌乱情迷。
她微微挣扎,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你好点儿了吗?如果没什么,我就先走了。”
他手上略一使劲,她整个人便倒在沙发上,他紧跟着趋近身来。他距离她那么近,她能嗅到他发上洗发水的清香,鼻翼间炙热的气息。
他喃喃低语:“我可能疯了。”
不容她反应过来,他便吻住她。
乔舒大吃一惊,全身的血都涌进了脑海里。
不是没有过亲吻。只不过都是漫不经心的,近乎敷衍的,像是不得已而为之。乔舒感觉到了,自尊心大受伤害,后来就不肯让他吻她。狠狠心,权当尽个妻子的本分。别的,都算了吧。
可是此刻,他仿佛变了个人。
他那么专心致志,温柔体贴,舌间的热情足以将她融化。她完全丧失了抵抗力,被他吻得头晕脑眩。
像是这个人,他深爱着她,内心深处恐慌着失去她,因此把她搂得很紧。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的身体很热,不知道是真的感冒了还是因为情欲使然。
一开始她还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可他手臂强劲有力,不容她挣扎半点。他的唇火热且霸道,让她拒绝不得。
不不不,到后来,她根本放弃了拒绝。她听任着他的掳掠,放纵着他的攻击。他受到了鼓舞,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便腾出来,不容置疑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他掌心里的冰凉,让她模糊的意识稍微清醒了片刻。她羞惭得无地自容,使劲推他,软弱无力地抗议,“别……别……”
无济于事的反抗更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不管不顾,整个身体顺势压在她身上,大手放肆地一把扯开她的衣服,她能感觉到,衬衣的纽扣纷纷蹦落,灯光虽微明至几无光亮,但她仍然羞赧得满面潮红,忍不住低低惊叫一声。
他得寸进尺,用牙咬开她的内衣,唇落在她胸上,让她浑身一阵战栗,整个身体都为之僵硬起来。他一只手搁在她腰间,喃喃抱怨:“穿的什么鬼裤子!”
她打个激灵,咬咬牙,伸脚就朝他狠狠踢去。他猝不及防,吃痛地缩回手,倒吸着冷气质问:“你干吗?”
她趁机站起身来,慌乱地扯好衣服,真是幸好,只是领口上方被扯掉了两颗扣子。
她拿起自己的包,努力平息着自己,“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她冷淡的模样一下子让周臻书也平静下来,他看着她,不作声。
她匆忙地换鞋,眼角余光扫过去,周臻书已然气定神闲地坐到沙发里,随随便便地操起桌上的报纸,认真地看起来。
乔舒又羞又恼,心里头早把周臻书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眼见她拉开了门,周臻书才淡淡地开了口,“好走,不送。”
门在身后狠狠地磕上,乔舒喉头堵得发紧。
妈的,这是什么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