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吃糊糊啊!”
“你进来再说。”陈羁言硬把琴茵拉进办公室。
陈羁言的办公室很宽敞,靠近门边的一面墙的大书架子上,全是关于古生物的书籍。正对着书架,便是陈羁言的办公桌。
与其说是办公桌,不如说是工作台,因为那上面除了一台电脑之外,全是各种各样的残损化石标本以及电摩、喷砂机之类的工具。据陈羁言所说,地方送来的化石毛板,在展览前都要在这里进行去除围岩、固化等工序。
进门的右手,是一个五层的大储物柜,阳面则是大落地窗。
陈羁言还在办公室的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生物复原图和骨架拼装图。这些图大都出自著名古生物复原图专家约翰·锡比克之手。
陈羁言打开大储物柜,取出盒装牛奶倒在纸杯里,在一旁的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然后又取出面包、火腿肠,一股脑儿堆在桌子上:“你吃吧。刚才在军博地铁站,我之所以没给你买那个煎饼,是因为那个摊贩不大卫生。我每天从那儿过,总是看见那摊贩用手甩鼻涕,你说这样的早点咱敢吃吗?”
琴茵心里有些异样的滋味,红着脸望望陈羁言:“不吃压缩饼干糊糊啊?”
“哈哈!那是跟你开玩笑呢?压缩饼干我只有去户外才吃。”陈羁言笑弯了腰。
“你常去户外吗?”琴茵实在饿坏了,一边吃面包一边把铐子上的外套搭在椅子背上。
陈羁言顺手抄起身边的一块三叶虫化石,放在手里把玩:“我去户外,主要是找这些东西,有时候是博物馆委派,有时候是节假日自己去玩玩。”他说完用脚尖点了下放在地上的电脑主机的开关。
琴茵一眼望见了电脑桌面上的老者,当即惊叫:“郭文鼎教授!”
“你认识他?”陈羁言盯着琴茵的眼睛问。
“不认识,但是郭教授在古生物界很出名的,是我的偶像。他为了自己的理想,正在四处寻找化石研究恐龙和鸟的进化。”
“这么说,你也懂古生物?”陈羁言面露喜色。
琴茵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不大懂,但是作为缉私警,多少得研究一点儿皮毛。哎,你也是郭教授的学术粉丝?”
“我是他学生……一个不成器的学生。”陈羁言放下了三叶虫。
“你是郭文鼎的学生?”琴茵明显不相信,“吹吧你。”
陈羁言也不解释,淡淡一笑。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个瘦高个儿高喊道:“石头!小袁说你带了个美女来上班?我看看。”
“邢劲!”陈羁言一看有人进来,赶紧抓起外套盖在手腕的铐子上。
来的这位,是陈羁言的同事邢劲。
他比陈羁言小一岁,生得人高马大,且不说那一对鹞子眼,单说那鹰钩鼻,就能使人想起一句俗语:鹰鼻鹞眼水蛇腰,这样的朋友不可交。当然,邢劲这人很外向、开朗,还没有到那种不可交的地步,而且这长相往往使人怀疑他有西域血统。
陈羁言和邢劲都是博物馆的化石管理员,也是野外采集和日常养护修理化石标本的主力。他们两个也是博物馆仅有的两个具有中级以上地质古生物专业技术职务的人。陈羁言用老师的绰号为自己的职业命名为“化石猎人”。
邢劲盯着琴茵打量一翻:“啧啧!嫂子长得真漂亮。”
陈羁言干笑着:“先别扯淡,馆长呢?”
邢劲一拍脑门:“对,馆长在办公室等你,让我来看看你到了没有。你如果怕嫂子寂寞,我去喊小袁来带着嫂子转转。”
琴茵见邢劲一口一个嫂子,心中委实别扭:“那个,先别这么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