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是一些老客户，他们觉得我翻译得还不错，私下里也给我一些活干。”李媚笑着说。

“那能挣不少钱吧？”方维妈又问。

钱？李媚一愣神，婆婆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李媚警惕地看了婆婆一眼，小声说：“也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方维妈冷笑道，“我替你算了算，你的工资、奖金和这些做私活的钱加起来，比方维要高出一大截。我听方维说你们的钱是各花各的，若在以前，妈也不好说什么，可现在你们有了孩子，方维的钱要还房贷，还要供家用，钱吃紧。现如今又请了保姆，他那点钱根本不够用。你也是孩子的妈，是不是也负担一点？”

李媚把儿子递给方维，方维接过儿子赶紧溜到阳台上。眼见得老妈和老婆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说话越来越不客气，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方维自忖没有灭火的本事，还是躲远点好，免得受池鱼之灾。

“妈，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李媚正色道，“这房子您当初买时清楚明白地写着您儿子方维的名字，这房贷他不来还谁来还？现在我们是有了孩子，开销也比以前多，但话又说回来，方维是孩子的爸爸，他不养谁养？您说家里请了保姆，方维的钱不够开销。是，您说的话没错，他一个小公务员，又没个一官半职的，那点工资当然不够开销。方维和我的儿子是您方家的孙子，是您方家的独苗，您们总不能捧着这么个宝贝疙瘩，心里欢喜，笑得合不拢嘴时，却又不舍得花钱培养孩子吧。”

“你说得没错，小宝是我的宝贝孙子，是我们方家的宝贝疙瘩。”方维妈快速接过话，“我和方维他爸要怎样培养孙子用不着你来操心，我们的钱什么时候给孙子，怎么给，也是我们的事。钱是我和方维他爸挣的，什么时候我们觉得该给孙子，我们自然会给孙子，轮不到你来管。”

“那是，我不能管您二老的事。再说，我想管也管不了呀。”李媚阴阳怪气地说，“妈，咱们都是女人，您的命怎么就那么好，方维他爸怎么那么会挣钱？您瞧瞧我，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女子，说起来相貌也不错，可就是不能像有些女人那样好命，能靠着老公吃饭。方维但凡有一点本事，挣的钱能养活我和儿子，我用得着这么辛苦上班挣钱吗？妈，您比我好，比我幸福，公公挣的钱都在您老手里攥着，你想穿什么，想吃什么，自个拿钱买就是了。我呢，正值青春，当然也想打扮得漂亮点。可是方维挣的钱那么少，又给不了我钱，怎么办呢？我只能委屈自个，自己挣钱自己花，自己买花自己戴喽。”

好一张刁钻的嘴，好一个厉害的恶婆娘，方维妈觉得以前还真是小看这个长着一张狐狸脸的女人了。李媚，瘦瘦弱弱，风一吹就倒似的，却攻于心计，脸皮比城墙还厚。

“这么说来你是嫌方维挣的钱少啰？”

方维妈被气得忘了找李媚吵架的目的——逼她拿钱出来。现在，方维妈更在乎的是儿子的面子，自己的面子。

“我可没这样说，这些话今天一直都是您老在说。我一回家，您就跟我说方维挣钱少，不够贴补家用。您老眼还真毒，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李媚轻笑，“妈，要不以后您就多贴补贴补，好在他们也是您儿子，您孙子，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方维没结婚时，他找的钱够他一个人用。现在的问题是他结婚了，他的钱才不够用了。”方维妈被点醒，回归正题，“你和方维既是一家人，你就应该帮衬着他。”

“瞧您说的，好像我有多大本事似的。”李媚不怒反笑，“您老人家真是抬举我了，我要是有三头六臂，自己开个公司，一年赚个百八十万的，不用您人家吩咐，我也会这样做。可惜我的能量太小，挣的钱太少，顾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能顾到您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