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的路上,她就跟林染秋请好了假,说是要出门一趟,去G省看个朋友。林染秋满口就应承了,虽然最近公司因为有个艺术展很忙,事情扎堆,但朝夕很少请假,难得开一次口,林染秋自然不会有异议。
“朝夕,真的……没有可能吗?我是说……”林染秋把车停在朝夕楼下的时候,看着朝夕欲言又止。
他的样子颇有几分不甘,毕竟在一起三年,他希冀了三年,一直以为有机会的,不想尘埃落定是这样的结果。
朝夕低头沉吟良久,缓缓抬起头,看着他说:“染秋,很抱歉,我不适合你,因为我们内心的距离太远,没有可能的,否则不会在一起三年没有结果。我也努力过,可是……我的生命中掺杂了太多别的东西,没办法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或者接受一份爱,至少目前没有可能。我不想耽误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吧,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都可以找得到。”
“可是朝夕,我喜欢你,这你知道的。”
朝夕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爱情是两个人两颗心的事。”这话是她以前在某本书上看到过的。可能是路灯的光过于冷,让她唇畔的那抹微笑显得模糊而凄惶,她拍拍林染秋的肩膀,“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嘛,你还是我的老板呢,仍然还是在一起。”
林染秋苦笑着摇头:“朝夕你知不知道你好残忍,每天是在一起,却又不能……唉,看得到葡萄摘不到,这滋味很难受的,你一点都不懂。”
“什么葡萄,你当你是狐狸啊?”
“男人怎么会是狐狸,女人才是,比如你这样的。”
“……”
朝夕斜睨着他,半晌无语。
“怎,怎么了?”林染秋以为她生气了,“开玩笑的,你这么纯怎么是狐狸呢,对不起,对不起……”
朝夕一句话也没说,默默下了车。都到楼梯口了,她突然又回过头,灯影下显得她的身子格外单薄,小小的一个人儿,立在那里,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她直直地看着林染秋,黑黝黝的一双大眼深不见底,她说:“我不是狐狸,我是蝎子。”
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说完径直上楼。
朝夕并不知道,林染秋看似潇洒豁达,其实受刺激很大,看着朝夕以那样冷漠的表情转身上楼,他只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他自认是一个放得下的人,因为什么都不缺,所以对什么都不太在乎,无论是名利还是女人他从不强求,每次看到有朋友因为失恋而痛苦不堪时,他就觉得是件很好笑的事情。可是今天晚上,他知道自己受伤了,而且是伤得体无完肤。他驾着车在北三环上风驰电掣,脑子里晕晕乎乎,感觉自己几乎就要失控。
三年的希冀,一场空。
最痛苦莫过于,当失去时他才察觉他对她不是单纯的喜欢。是他自己忽略了,三年亲密相处,他真的忽略了,以为只是喜欢。
如果不是唐三给他打电话,邀他去酒吧HAPPY,他保不准会出车祸。唐三他们是从老头子那里拜完寿后,找不到他的人才给他打电话的。林染秋二话没说调转车头就往建国路那家国际酒店开了,尚存的理智让他还有些许的害怕,怕这么飙下去真出车祸。唐三和一干狐朋狗友都在酒店等他,说是给他介绍新朋友。新朋友叫樊疏桐,林染秋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不多话,但是又很有气场,跟阮丘雄倒是颇有几分相像。可是林染秋完全不在状态,一个人胡言乱语,像喝醉了酒似的,要么就是傻兮兮地独自发笑,搞得唐三以为他神经错乱。
“你丫没受刺激吧?老傻笑个啥……”唐三作势要摸他的额头。
林染秋避开他的爪子,只是笑:“我失恋了,行不?”
“哟,这多新鲜啊,我们林少还能失恋?”旁边的赵学兵挤兑他。
“我怎么不能失恋?”林染秋反问,突然就有些不能自已了,灯光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声音明显发颤,“我跟她在一起三年了,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喜欢她,结果到今天晚上才知道,其实我爱她,否则不会三年了还像个傻子似的等待机会……她跟我摊牌的时候,我这心哪……”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真他妈的疼,从来没这么疼过,真的,没这么疼过。”
一屋的人瞅着他,都当是看稀奇了。
林染秋素来豁达,懒懒散散,好好的政界不混偏要玩艺术,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太认真似的,也会失恋?
“就是今晚你带去忽悠老头子的那个女孩?”唐三试探着问。
阮丘雄倒是兀自笑了起来:“这么快就失恋了,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