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道:“另外,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我长得好不好看,一点都不重要,事实上,在我心底,你才是我需要仰视的人,我一直都在卑微地等你看见我……”
我心里一动,某种莫可名状的情感瞬间覆盖了我所有的思绪,他发现了,我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那么的自卑。
车子将风景一一掠过,沿途的风景,一片葱翠,夏天的我,心思蠢蠢欲动!
终于,所有的人将大包小包从车子上卸下时,我的憧憬也放下了,脚尖一触及地面,旅途中的轻松扔回了车上,现实中的思量又纠结地占满了心头。我拒绝了鲁巍送一程的好意,看着他面有倦色地转身离去,心里莫名沉甸甸的。
回到家里,我将旅途中换下的一大袋衣服塞进了洗衣机里,我妈十分HAPPY地翻我的包包,将我带回来的特产逐一尝个遍。我夺过她手里的甜食,将山核桃塞她手里,她原本略带哀怨的目光便又被点亮了。没办法,她有糖尿病,不能吃甜食。
“殷可,你玩了一趟,就没给人家小许带点什么做纪念?”我妈敲着核桃问。
我一愣,我妈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你对人家就这么不上心哪?你到底想不想嫁了啊?”我妈恨铁不成钢。
想嫁哪!我嘟嘴想,咋不想嫁了,但没想过嫁鲁巍以外其他的人。
甩甩头,要不得,我又沦陷了。
将相机连上电脑,我查看里面的照片,相片拍得很好,不,应该说是因为风景十分的漂亮,所以相片看上去都拍得不错。我一张张浏览,我妈也凑近来看,看一张“哇”一张,十分眼馋地说:“闺女,什么时候带你妈也来这玩啊,哇,哇,哇哇!”
蓝天、藏居、羌房、牦牛、碧水、松鼠、浮木、鲁巍、鲁巍、鲁巍……
我飞快地点了图片浏览器上的红叉叉,青着脸转头看我妈,我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老实点!”我妈正经的时候,其实会让人发抖。
“同事家属。”我一口咬定。
我妈明显不相信,侧着眼睛看我。
“就是同事家属了,我们都是这样拍照的,我拿我的相机拍他,他拿他的相机拍我,互相拍,回来再传给对方。这样方便哪。”
“鲁巍,男,比你小一岁。”我妈说。
“哇!”我惊恐,我妈怎么会知道?
“过年时你穿他的衣服回来的,还被我看到了身份证,你现在大言不惭地说是同事的亲属,人证物证俱在,还狡辩?!”我妈一拍桌子,像拍惊堂木一样。
“《证据规则》里人证是证人证言,物证是能证明案件事实真相的事物,你说的那不叫人证物证,而且证据要具有合法性、客观性与关联性……”我滔滔不绝道。
“死丫头,你跟你妈我耍花枪?看不出来啊,竟然背着我们偷偷跟那个野男人出去旅游,还打算脚踏两只船……”我妈不依不饶。
我低头闭嘴,小鲁啊,野男人啊……
“不过啊,如果这个确实不错,脚踏两船也没关系的,毕竟这年头,只要没打证,跟谁不跟谁都不一定。”我妈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眼里的精光更甚。突然,她的手掌朝我的胳膊一拍,阴笑了起来,道:“好样的,我家闺女越来越出息了。”
越来越出息了?我低头,戚戚然,我倒不希望这样的出息,不管如何,我不玩脚踏两船的游戏。
所以,摆在眼前的还有许承基这个人。
从鲁巍的言语中,我听出了他跟许承基说过什么了,而且许承基似乎也给了鲁巍一个月的时间。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只需要等这一个月过去,就可以了呢?
心头已有种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执著了,但是目前只能等,等着与鲁巍的这段感情更加坚定,等着与许承基的缘分烟消云散。
在家休息了一天,我又回到了庭里,鲁巍也到了烟草站。上午的时候他抽了个空将他相机里拍了我的那些相片存入了我的电脑,小波开始明目张胆地取笑我们,大波刚开始听闻时,那嘴张得大大的,还有些不敢置信。我抿唇一笑,没否认,他才信了跟着取笑我。我恼火却又无计可施,装作生气又止不住扬起唇角,鲁巍一派好心情地随他们取笑,一边将我拍的一些照片拷贝了过去。
晚上跟鲁巍聊QQ,一边聊一边猛拍蚊子,现在已经是整个夏天最热的阶段了,我将风扇开得呼呼的,电脑也像在发高烧一样,较往常更为缓慢地运行着。
“殷可,你们那热吗?”
“热。”当然热,中秋前我觉得是整个夏天最热的时候。
“我才知道,乡下的夏天原来不只有悠闲,有蛙鸣虫叫,还有这么多蚊虫,还有这么的闷热。”小鲁有些小抱怨。
我想他肯定享受惯了空调,来了这里肯定是不习惯的。
“太热了,真怀念小时候的冰棍,感觉只要有一根在手,就什么暑气都没有了,那个时候很容易满足啊。”我小时候对冰棍有着独特的情感。
所以,一说到冰棍,我又开始滔滔不绝了。
“白糖冰棍是五分钱一根,绿豆的是六分钱一根,冰糖水是两分钱一碗。”记忆犹新啊,我舔舔唇,从冰箱里找出一瓶矿泉水,咕噜了两口,冰是冰,一点都不甜,没味道。
“你知道哪里有冰棒卖吗?”他问。
我翘起嘴角笑了起来,他被我的话诱惑了,再怎么说,他虽然比我小上一岁,不过和我并没有代沟啊,我们有着相同的回忆呢:“镇上市场周边有一个小超市,里面有冰淇淋。”
“你带我去吧。”
不妥,不妥。我第一个反应也是我一向习惯性的反应,就是真不妥。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妥……
想了又想,哼,不妥就不妥!
我从床上翻坐了起来,小鸟不是说我不懂爱吗?所以,不能再不妥下去,姐姐我就是要跟一帅哥夜游一回,不妥的是我凭什么没嫁出去。
“好,你等着啊,我们在底下的路口会合。”
挂了电话,我急急地脱了睡衣,换上衣服后,趿着拖鞋在房间里啪嗒啪嗒地乱转了一会儿,觉得修整得差不多了,才哼着小曲儿悄悄地探身出了房间。
很好,庭里漆黑一片,看来他们都睡了,没人能发现我的不轨夜游。
很小心很小心地不让铁门发出大的声响来,阖上后才一转身,就被鲁巍吓了一跳。他竟立在了马路的对面,月光洒在他身上,模糊了面容,却显得他的身形越发的颀长,他的白色衬衣折射着淡淡的光华,似有烟波渺渺。啊!秀挺卓尔的男子啊,我所梦寐以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