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现女人自始至终都侧着脸的时候,事情已经完毕了。
那人要我侧着面孔——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又在我耳畔响起来。
“你什么也没问……”
我穿好衣服,正想出去时,女人这么说。丰腴的脸上,驻着一丝轻笑。我还是默然。
“是贯田要你什么也不要问的吗?”
我摇了摇头。
“是吗?反正会明白的——你走吧,脚步轻些。”
我悄悄地推开玻璃门。忽然有一个人影从巷口街灯下一闪就不见了。我知道那是大哥。
这是说,我在屋里抱住女人的那半个钟头里,他一直站在那儿默默观察着屋里的动静——这是为什么呢?我如坠入五里雾中。
我模糊地感到大哥与这女人,由某种我还不知的阴暗纽带连接在一起,可是大哥为什么要我去抱她,还有那女人又为什么不让我动右手,我都完全摸不着头绪。就像在“浅茅原”抱过鬼魔似的,我迷迷糊糊地回到染屋町的大哥家。
我回到家后没多久,大哥也回来了。我连忙起身,正想把电灯扭亮的时候,大哥的嗓音传过来了。
“不用啦!你背过身子去。”
我依言默然而立。大哥挨过来,把手搁在我肩头上。就像一只莫名的怪兽在舔我一般,一种怪异的感觉传遍整个臂膀。
我觉得背后的黑夜仿佛凝固了。月光就像刚才的女人家里一样,把榻榻米染成苍白色。那儿印着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大哥那宽大的影子把我的影子呑噬进去,而当它晃了一下,然后碎裂时,刚刚熏在我身上的女人香味,忽然从胸口涌上来。
我只靠纸牌知道桐花的样子,不过在这一刻,也不知怎么个缘故,我觉得这香味活像桐花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