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并排供狎客看女人的小窗口都关上了,不过倒也有一扇未关的,一个女人正在那儿,看到我们,便露出了职业性的媚笑。
梢风馆在一个小弄的巷口转角处,和邻近的店口毫无两样,入口处的一只吊灯写着店号。
“离现场很近呢。”
菱田刑警颇有意味地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的我说。
我们从入门进去喊了喊。里头不声不响,也不像会有人出来。
我摘下了眼镜,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和镜片。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似有一道目光投射过来。
戴好眼镜看过去,从玄关的木地板通向楼梯的地方有一张脸慌忙返去了。虽然是惊鸿一瞥,却也觉得好像是个年轻女孩。
又喊了几声,总算从布帘后闪出了像是老板娘模样的女人。
“不到五点,恕不招待。是工会定的规定。”
女人好像不耐烦的样子,可是明白了我们是警察,马上就绽开了笑容。该是年轻时抹多了脂粉吧,脸色微黑,年纪可能近五旬了。
菱田刑警在木板阶上坐下,马上就开始问话。意外的是,对方竟干脆地回答了。
据说那天晚上九点左右确实来了一位奇特的客人。
“不,我猜想是因为别家都提早打烊了,所以才会进来我们这里——是,是生客。那样的暴风雨晚上,怎么也会有客人上门呢?我觉得有点奇怪,所以记得很清楚。”
所说客人的身材与服装都和一钱松相近。
“这边是不是有块这样的红斑?”
菱田刑警在脖子上画了个圆圈。
“那倒没注意到。”
“几点走的?”
“大约十一点——那以后,风雨变大了,还担心他怎么回去。”
“我想见见那一晚他叫的女孩。”
女人有些不悦的样子,不过还是向楼梯上头叫:“昌子——昌子哪——”
没有同答,不过不久楼梯上端出现了女人的脚,拖着散乱的衣服下来了。好像还在睡觉,那么慵懒地就在最后一阶坐下去了。洗过脂粉后的脸色显得有点浑浊,不过容貌倒不错,有二十四五岁了吧。不是刚才在楼梯上瞥了一眼的那个女孩。
老板娘告诉她我们是警方的人,她仍丝毫没有反应。
“吓死人啦!在后面被杀的男子,嗯,就是这几天人人在说个没完的一钱松,好像就是那个晚上的客人呢!”
“是吗?”女人好像无聊似的漫应了一声。
“嗯……”女人回答菱田刑警的话说,“确实有那样一块红斑。”
女人说罢,往我这边瞟了一眼。
我连忙低下了头。我不喜欢和女人对看,因为我知道女人对我的尊容抱何观感。还只有二十五岁的人,头发却薄了,还戴着副厚厚的圆眼镜——也是因了这副尊容,去年在故乡的一桩婚事也告吹了。
“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呢?”
“讨人厌的。炫耀着钞票,还说,要不是这样的天气,一定找一家更好的……”
“大概有多少钱?”
“五百块。他自己说的。”
我和菱田刑警互相看了一眼。这一来,像是谋财害命吧,可是一笔巨款呢!
“我想看看他上去的房间。”
老板娘显然嫌麻烦了,女人倒说:“那就请吧!”
她仍然不耐烦似的起身,我们跟着上去,那里的一个房门口露着紫色的衣裾,这时忙着缩回去了。从房内投射在廊上的淡淡的影子也倏地滑开消失——我又一次感受到什么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昌子的房间除了色彩鲜艳的帘幕之外,是个清净的房间,不过仍旧给人空虚感。
菱田刑警没有进去,光从廊子上往里头扫视了一周说:“你们这里有几位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