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是这样的。所以,邻居们也都估计到樱井食品店的年营业额不可能达到三千万元,因此不愿意付消费税。”
“原来如此。但是,以樱井太太的立场,如果营业额达到三千万元就麻烦了,所以她急于向顾客收取消费税,才惹出这次的事……她做生意的经验太浅,还无法判断自己店里的年收入究竟有多少。”
“可以这么说。”
“那么,店老板在年营业额达到三千万元时,一定要向税捐处缴纳总额百分之三的消费税了?”
“不,准确说并非如此。零售商店需要采购商品的本钱,而这一部分已经支付过消费税了,因此只要缴纳定价和采购价差额部分的消费税即可。”
“那么就不是百分之三了?”
“不是,是定价的百分之三中的两成,即百分之零点六。”
“是吗?”
“因为采购价格一律以八折计算。”
“但这样一来,就可能有人刻意设法让年营业额不超过三千万元吧?”
“没错,比如把店面分成好几个不同部门,每一部门独立计算营业额。我认为樱井商店也有这种可能性,不过,才第二年,又……”
两人来到隅田公园。
樱花盛开,风从隅田川吹来,公园上空的樱花花瓣立刻翩翩飞舞,四处飘落。
但与此优雅风景正好形成对比,桃红色的樱花树下却是醉倒一片的飨宴。在公园空地上,很多男女坐在铺着塑胶布或硬纸板的地上,大声喧闹。或许因为是工作日的上午,大部分是学生模样的男女。这座公园本来是流浪汉的天堂,可是在赏花游客侵入之下,今天反而到处都见不到流浪汉。
两位刑事绕开赏花的醉客,仔细寻找着流浪汉。由于醉酒者高声喧哗,若不大声讲话便无法交谈。
好不容易在公共厕所旁的树荫下找到一个把硬纸箱撕开、躺在上面的肮脏男人。
吉敷走进树荫,搭讪道:“这种季节很烦人吧?”
貌似五十多岁的男人睡眼惺忪,起初毫无反应,但很快开口说道:“是啊,真让人受不了。”
吉敷蹲下,把吹口琴老人的照片拿至男人鼻子前,问:“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男人瞥了一眼,回答道:“见过,不过不认识。”
“是瘦小的老人,没错吧?”吉敷问。
男人点点头,仍旧回答:“可是我并不认识他。”
“你和他不熟?”
“完全不认识。”
“知道谁和他比较熟吗?”
“不知道。”
“这位老人平常都睡在什么地方?”
“那边。”男人指着言问桥方向。
“他都睡在那里?”
“我不清楚,你们去问别人吧!”男人说。
吉敷站起身来,和小谷继续往前走。醉客们挡住了两人的行进路线。他们只好爬上石阶,来到隆起的土堤旁。隅田川就在水泥堤的下方,上方安着东武浅草线的护栏。
吉敷曾听前辈刑事说过,以前隅田川有屋形船①[1],能在河上观赏樱花。但现在被这段又高又丑、像是监狱围墙的堤防挡住,若在河面上赏樱,顶多也只能从墙上隐约见到几片樱花。
他们在东武线护栏下又找到一位蜷缩的流浪汉。两人走过去,让对方看吹口琴老人的照片。男人瞄了一眼照片,便马上慢吞吞地摇头。
[1]①?如中国的游舫。